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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仰頭,視線落到那大舟上,感覺大舟似山,下邊站著的修士似螞蟻,真箇巍峨壯觀。
飛舟第一層,雕著各色花紋的窗欞大開,露出船內光景,窗欞之上,懸掛著雨過天青色的軟羅煙,風吹動間,似雲如煙,極為漂亮。
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窗戶緊閉,後邊糊著不透視線但透光透風的天青色紗紙,沒法瞧清裡邊模樣。窗戶木質鏤空,窗欄上雕著花開富貴百鳥朝鳳等飾紋,紋絡線上,糊著金粉,有種暗質的奢華。
五層樓閣屋檐邊角俱是朝天翹起,似牛角般不屈,屋檐下邊,懸掛著金色大鈴鐺,風吹鈴鐺動,沒有聲音響起。
樓閣頂上,坐落著兩隻白虎神獸,白虎因為身量不大,坐臥在屋頂,有些別致可愛。
「這是?」裴惜惜開口,「這飛舟外觀會不會過於古樸簡質了?」
都說出行工具代表著宗門門面,他們宗門,會不會太低調了些?
驚鴻微微勾起嘴角,道:「師叔,這是半仙器,就算不華麗,也足夠威懾人了。」
裴惜惜恍然,「這是低調的奢華。」
若這飛舟等級不高,華麗自然高調,但等級高了,便算它灰撲撲,也會吸引人主意。
因飛舟出現,下邊被湘色女修威懾住的弟子再次忍不住竊竊私語,對飛舟或贊或嘆,一雙眼俱黏在飛舟上。
湘色女修等了片刻,揚聲道,「築基上。」
她的聲音壓過廣場一眾聲音,似驚雷般落到所有人耳中。
「師叔祖,您先上,弟子玉牌上有房間號。」驚鴻收回結界,推推裴惜惜。
裴惜惜穿過人群,來到大舟下邊,踩上雲梯往上爬,片刻間便來到甲板。
她身上白光一閃,結界感應下她的弟子玉牌,將她放了進去。
文二雅、賀晏然和路亦平從其他地方也上了船,見裴惜惜在甲板上,走到裴惜惜身邊。
「金丹上。」那湘衣女修再次喊道。
之後,百名金丹上舟。
金丹之後是元嬰,元嬰之後是化神。
湘衣女修取出一法器,見上邊密密麻麻的點全是綠色,沒有紅點後,將法器收起,揚聲道:「起舟,行!」
她話音剛落,十幾米高的飛舟從地面飛起,它的速度很快,太淵宗在它身下倒退,模糊成一片。
諸多修士見飛舟起身,或前往自己房間,或去一樓客廳,透窗望向雲外,也有不少修士如裴惜惜他們一般,在甲板上看下邊山海。
盤腿坐在甲板邊上,文二雅對裴惜惜道:「我問過我師姐了,太淵宗到北域大器宗,要一個半月。」
裴惜惜道:「域與域之間,是要這麼久。這是飛舟的路程,若是我們走,要走幾十年呢。」
「幾十年?」文二雅也吃驚了。
她今年,也不過二十上下,幾十年感覺真的很久遠。
路亦平道:「差不多是要這麼久,不過一域之間,有傳送陣,這樣的話,時間會短很多,就是吧,價格會非常貴。對了,還有商隊跨域穿行,會開放位置給乘客,這個價格相對傳送陣相對便宜一點,但也不會便宜太多,時間三月到半年左右吧。」
「若是不趕時間,走遠路,買這種商船比較划得來。商船上有護衛,安全也有一定保障。」
文二雅望向路亦平,半試探半調笑道:「聽你這話,你做過?」
路亦平坦然點頭,「我坐過。我爺爺,就是帶我坐這種域舟從西域趕到太淵宗,參加弟子試煉。」
「西域來的?」文二雅好奇地問,「西域是魔修地盤,而魔修據說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從你身上看不出這種特質啊。倒是跟南域那邊有點像,據說南域的人,溫和又和善。」
路亦平笑道:「人有千面萬面,不能一概而論吧。」
「也是。」文二雅拍拍手,道,「還有一月多才到,總不能無聊,這樣吧,咱們玩遊戲吧。」
「玩什麼遊戲?」路亦平好奇地問。
「比斗,如何?」文二雅問。
裴惜惜道:「這個不太好,甲板上又不是只有我們,誤傷就不好了。不如這樣,順時針快問快答,陣、器、法、丹等知識都可以涉及,只要問倒下家,下家就認罰,如何?」
「好啊,這個可以。」文二雅雙手稱讚,又問,「罰什麼?」
「隨便罰什麼,表演一個節目,或者讓對方去做一件事,都行。」
「行,那開始。」文二雅率先問道,「上古朱雅刀之主是誰?」
路亦平笑道:「二雅,第一問就這麼高難度的?」
朱雅刀很有迷惑性,它這個名字很雅致,聽起來以為是偃月刀或者長刀、大刀之類的強兵,但並不是,朱雅刀是一把屠刀。
它的主人出身屠戶,被仙家收徒時,背著家裡那把祖傳屠刀入了宗門,之後更是以祖傳屠刀為本命法寶,取之為朱雅刀。
但世面上大家不叫它朱雅刀,而是稱之為屠刀,其主也稱為屠刀之主。
說起屠刀之主,沒誰會答錯,但是說起朱雅刀之主,就有些懵然了。
文二雅道:「難,才有意思。」
「行,那就難點。」路亦平頷首,答道,「徐開。惜惜,你是幻修,那我便問一個與丹修有關的問題。」
裴惜惜:「???」
「硃砂、蛇床子、鉤吻、斷腸草、川木香……」路亦平一連報出十來種丹藥,問,「這個丹方練出來的丹藥作用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