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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從榻上跳起,蹦蹦跳跳地下了樓,往城主府方向走。
外邊雨散天青,晴空一碧,譸張城的城民從房間內走出,外出活動。
他們笑嘻嘻地開口:「這是雨吧,我還只在小說里見過雨呢。」
「那你見識有點淺薄哦,是沒出過城?我在城外見過,這雨打在身上,修士還會生病呢。」
「我是凡人,沒有修為嘛,出城不是給妖獸送肉?其實傳承拿走了也好,不用再擔心這些桃花又變沒了。」
「說起來,那拿走傳承的人,也藏得太好了,到現在,也沒人得知是誰拿走傳承。」
「可能怕被殺人奪傳承吧,那些在外邊的修士,不都愛打打殺殺。幸好我生活在譸張城,感謝城主。」
這個世界,大多數都是凡人與修士混住,因為凡想踏入大道的修士,基本上築基前女斬赤龍男斷白虎,絕了繁衍之事。
他們再想要孩子,得尋到生子花,由修士用精血共同培育。
而培育孩子過程中,修士精血與靈氣源源不斷流入孩子體內,男女修士實力都會大打折扣。若有仇家再次期間尋仇,一家三口殞命,也未必不可能。
故而,高階修士要孩子的少。
當然,也有一些世家或者修士為了擁有自己的後代,會生了孩子後再斬赤龍斷白虎,尋大道;更有一些男修女修,不斬赤龍白虎,以生孩子來換取資源。
不管這種那種可能,總之,承擔起繁衍重任的,還是低階修士和凡人。
也因此,修士會自發庇佑凡人。
不過庇佑歸庇佑,如譸張城這般,凡人與修士和樂融融的,卻少。
如裴惜惜之前看到的水臨城,才是修真界大部分修士對凡人的態度。他們看不上凡人,看不起凡人,在城內劃出一個地盤專供凡人生活,如圈養小豬崽般。
凡人是沒有資格踏入修真者地盤的,更是一輩子都不會踏出他們生活的地盤。
裴惜惜從那凡人與修士之間經過,聽到兩人沒有遮掩的對話,忍不住掀起嘴角,也不怪她喜愛譸張城,誰不喜愛譸張城呢?
這兒對修士充滿欺詐,但對凡人,卻很友好。
她到了城主府,先遞上一張拜帖,不多會兒,薛茜茜出現在門口,朝裴惜惜燦爛一笑,「惜惜姐姐。」
許久不見,薛茜茜身上氣息愈發沉穩,一舉一動頗有章法,有了少城主的風儀。
她沒再像以往那般蹦跳著跑到裴惜惜身邊牽她袖子,而是進退有禮,在前邊為裴惜惜帶路。
一邊帶路,她一邊替裴惜惜介紹城主府各類風景,以及譸張城趣事,談吐親近又不失禮。她將裴惜惜帶到一處大院子,穿過月牙拱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塊巨大的屏風。
繞過屏風,可以瞧見那屏風是單面的,外邊人瞧不清裡邊情形,裡邊人望外望,視野毫無阻礙。
穿過屏風,城主、薛爹薛娘都站在門口。
城主未語先笑,和藹得仿若鄰家姐姐,「瞧,我家老祖宗到了。」
裴惜惜微囧,知道城主是在打趣她得到傳承之事。
她得到傳承,暗理說是幻嵐仙尊之徒,城主他們的先祖紅煙元尊是她世界,這麼一算,她確實算他們老祖宗。
她沒從城主他們身上感受到惡意,不太好意思地開口:「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是僥倖獲得傳承。」
「這不是什麼僥倖。」城主沒再打趣,眼底隱隱閃過歡喜,「仙尊傳承先祖都有記載,我城主府的人,都試過去闖傳承秘境,但都沒得到認可。」
「仙尊她老人家,眼光高著呢。」城主笑道,「您能獲得她老人家的認可,我幻道一脈,或將再出一名元尊。」
日後魔族戰場,或能再出一名猛將。
「借您吉言了。」
城主邀裴惜惜入屋,薛爹麻溜地上好茶。
一行人分賓主坐下,城主開口:「這次尋你來,其實是有個不情之請。」
裴惜惜抬頭,道:「您說。」
城主將薛茜茜拉到身邊,道:「您身為仙尊她老人家的隔世徒弟,能不能收茜茜這孩子為徒?」
裴惜惜吃了一驚,道:「我才剛築基,還沒到收徒的時候。」
要元嬰,才有收徒資格。
「而且,茜茜不是要接管譸張城?我要回東域太淵宗,茜茜總不能隨我回去吧?」
城主道:「茜茜就跟在您身邊。您若暫時沒法收徒,茜茜您就收在身邊當個使喚,等您有資格收徒了,再收她。」
連您都用上了,看來這事城主是打定主意。
裴惜惜望向茜茜,又望望城主,不知道城主怎麼忽然提出這麼個主意。
「這不太好吧。」裴惜惜凝眉,道,「若是為了傳承,我可以將我目前能看到的部分刻印傳給茜茜,之後等我每次大境界進階,我都想法子來一趟南域,將傳承內容傳給茜茜,如何?」
「倒不是為了您的傳承。」城主見裴惜惜誤會,苦笑道,「還是想給茜茜安排個好去處。」
城主面容漸漸變得堅毅,道:「你知道魔域嗎?」
城主這話說得隱晦,之前裴惜惜提過魔族,但城主不知道裴惜惜知道多少,所以她提起魔域試探一下。
若裴惜惜以為是魔修那個魔域,她住嘴不再繼續說,若裴惜惜知道是魔淵那個魔域,她便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