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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九九、仙鶴、路亦平也反應過來,衝過去幫忙,跟著路亦平身側的女孩猶豫片刻,拉住路亦平,道:「別衝動。」
路亦平掙開那女孩的手,道:「鄭瑤,不趁現在鎮壓這些人,山洞內會徹底亂起來。」
到那個時候再出手,就晚了。
鄭瑤目送路亦平守在石桌外邊,呼吸間就被揍了幾拳,本來想幫忙的心,徹底退卻了。
螳臂如何能擋車?
六人對抗三四百人,說笑呢,就算加一個她上去,也只是白白挨打。
她站在原地,沒有衝上去,也沒有幫忙。
石桌上,裴惜惜見修真者一窩蜂衝過來,手似潮似海,無處不在,擊退這隻又有另一隻伸過來,心知繼續這般下去,只會有一個結局——他們疲憊,手和饅頭被搶走,而修真者內部分布不均,不斷搶奪,饅頭和水在搶奪中掉落在地,最終誰都吃不到水和饅頭。
而這,很有可能是之後的日常。
歸根到底,是他們這波人少,縱然人人煉體,實力遠勝常人,卻沒法形成碾壓;再則,不能殺人,不想傷人,對那些修真者沒有威懾力,也使得那些修真者源源不斷的衝過來。
若是能殺一兩個人,或者重傷一兩人,那些修真者就得掂量掂量,自己這條命夠不夠殺,或者因為這事受重傷劃不划得來。
說到底,代價不夠。
但是,殺人或者重傷人,沒有誰會做,他們沒忘記,這是弟子試煉。
裴惜惜再次擊退一波人,視線掃過石桌,她忽而伸手,將十瓶木筒水掃入饅頭籃,賀晏然瞧見裴惜惜動作,正欲阻攔,文二雅及時開口:「相信惜惜!」
賀晏然眸光微動,唇顫了顫,到底沒說什麼,繼續阻攔其他修真者。
之前那青年見了這一幕,揚聲道:「你們看,他們打算獨吞了,我就知道他們不可信!兄弟姐妹們,沖啊,將水食搶回來!」
裴惜惜拎起竹籃,身形再次躍起,對文二雅道,「二雅,助我一蹬之力。」
文二雅一開始不明白什麼是一蹬之力,不過見裴惜惜躍到最高處,卻沒法摸到洞頂要落下時,福靈心至,躍上石桌又一躍而起,高舉雙手托住裴惜惜的腳。
裴惜惜腳下用力,借這一托之力再次拔高,而文二雅以更快的速度墜.落在石桌上,摔出一聲巨響。
文二雅疼得暗罵一句髒話,躺在石桌上沒動,撩起眼皮,望向空中裴惜惜。
裴惜惜拎著竹籃躥得十幾米高處,在靠近洞頂時,她伸出左手成爪,狠狠地往上一抓,瞬間,五根手指齊齊插入洞壁里。
她手臂用力,雙腳平抬,踩到洞頂壁上,似一隻蝙蝠貼在山洞頂部。
她望向文二雅,喊道:「髮簪。」
狐九九躍到石桌前,伸手拔下文二雅頭上髮簪,手腕用力,髮簪似長箭般刺破虛空,直駛裴惜惜。
裴惜惜右手往前一撈,將髮簪撈到手裡。
她以髮簪為刀,在洞頂雕出個石雕彎鉤,之後將裝滿饅頭和木筒水的籃子掛在彎鉤上,俯身望向其他人,問:「你們還要鬧?」
從裴惜惜拎著竹籃躍起,其他人的攻擊就開始減緩,等裴惜惜趴在山壁上,那些人都仰頭盯著裴惜惜和竹籃。
聽到裴惜惜發問,之前鬧事的青年怒道:「不鬧,等著讓你吃獨食?道友們,你們看,食物和水全在她手裡,我們半點都沾不到。」
「再鬧,真半點都吃不到,確定要鬧?」裴惜惜淡淡地問。
青年大聲道:「才這麼點饅頭和水,你捨得給出來?」
裴惜惜沒理會他,視線掃過,望向其他人。
她視線所到之處,那些人慾言又止,猶猶豫豫,最終沒有出聲。
青年見其他人都啞然,怒氣沖沖道:「你們就這麼認命了?吃嗟來之食,嗯?」
狐九九罵道:「你自己不想吃,還要連累其他人一起都不能吃嗎?」
「誰不想吃了?我們就是想吃,才要爭,才要鬧。」那青年視線鎖定狐九九,冷笑道,「現在水和饅頭被你們搶到了,你們自然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裴惜惜沒有理會青年的話,只望著其他人,問:「你們的答案是什麼?」
沒人答。
之前饅頭和水還在石桌上時,他們抱著搶到就是自己的念頭,從眾攻擊,毫無心理壓力;但此時饅頭和水被裴惜惜拿了,他們擔心自己出頭,真沒了水和饅頭。
見這些人老老實實,裴惜惜從竹籃里取出一個饅頭,在空中拋了一下後,用金簪割成三份,之後手指連彈,三份三分之一的饅頭分別落到三人懷裡。
其他人望向得到饅頭的那三人,那三人猛地捏緊饅頭,將饅頭塞到嘴裡。
不過很快,其他人不用再繼續看了,因為又是三份三分之一的饅頭掉落,仰頭瞧去,空中裴惜惜重複取出饅頭,切饅頭,分饅頭的動作,幾秒分一個,一炷香時間都沒有,所有人手裡都擁有一份三分之一的饅頭。
「一百二十個饅頭,三百六十個人分。」裴惜惜收起髮簪,又道,「三百六十個人,三十六人一組,一組一瓶木筒水。」
這次分起來就有點慢,因此彼此相熟的不多,能信任的也不多。
裴惜惜不管這個,只催道:「快點。」
她似壁虎趴在洞頂,全靠左手指尖用力,堅持了這麼久,也快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