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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魔實力本就在他之上,他又失去武器,落敗,甚至被殺,只是個時間問題。
就在他思索如何壓制欲魔,又或者拉開距離逃生時,他看到裴惜惜悄無聲息地繞到欲魔身後。
裴惜惜的斂息訣高級,築基修士若不細細感應,一般難以發現她,此時欲魔大部分心神都放到顏崢身上,並沒有留意裴惜惜。
又或者說,他根本沒將裴惜惜放在眼底,所以,輕而易舉的,被裴惜惜摸到身後——按理說,之前他已經吃過裴惜惜一次虧,不會對她放鬆警惕才是,只是裴惜惜之前受了重傷,又只有練氣三層,他站著讓她攻擊,她都沒法破他肉防,本能的傲慢,讓他再次忽略了她。
裴惜惜就這般,無聲無息地挪移到欲魔身後。
顏崢微驚,正欲以眼神示意她別插手,築基期的比試,鍊氣士插手,不是自找死路?
不過,他還沒動,裴惜惜先給了他個眼神,之後如狡兔般從雜草中躥出,朝欲魔丟了幾十條碧鱗蛇。
欲魔自然不敢讓碧鱗蛇靠近自身,心魔已入道,她的天賦神通於他也有效,便算他能短時間內掙脫,然高手作戰,分毫必爭,他不敢冒半分風險。
顏崢,亦是個勁敵。
故而,碧鱗蛇還沒靠近欲魔,先被欲魔外泄的靈氣絞殺。
裴惜惜距離欲魔太近,也被這靈氣和威壓掃中,重力加身,她身形不受控制下墜。她擦掉嘴邊鮮血,在摔落在地瞬間,不慌不忙地掐斂息訣,再次藏入草叢中。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若迅疾閃電,欲魔神識掃過間,裴惜惜已經於他神識內消失。
欲魔:「……」
心口發疼。
裴惜惜此舉,為顏崢爭取到了時機——在裴惜惜躥出之際,他加大攻擊,牽扯住欲魔的全部心力;又在裴惜惜丟蛇之時,他倏地後退,拉開距離;在欲魔尋找裴惜惜時,他拉開弓弦,羽箭連珠,接連射向欲魔。
欲魔收回視線,靈氣注入長刀,正欲迎戰,這時,裴惜惜再次從草叢躥出,朝他丟了一頭長牙象屍體。
往前斬去的長刀半途變招,輕巧一划,長牙象屍體被似流星刀穿過,霎時劈成兩半,而這時,羽箭迫到欲魔胸.前。
欲魔手腕一動,長刀在空中划過一道圓潤的弧度,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劈向羽箭,卻不防羽箭在最後關頭硬生生地加快速度。
長刀劈了個空,羽箭穿向欲魔心口。
關鍵時候,欲魔偏偏身,長箭擦著心臟穿透身體。
欲魔身形一頓,見又有三支羽箭接連而來,長刀當橫。
「叮——」
「叮——」
「叮——」
三支羽箭接連射中刀背,帶出的力道將欲魔往後推了七八米。
這時顏崢卻收起長弓,操縱白雲飄動,拎起裴惜惜後頸丟上雲,並在白雲法器操作盤上放入一塊中品靈石,風馳電掣地縱雲逃離,
飛行法器有兩種操縱方式,一種是自己輸入靈氣操縱,好處是法器隨心,操縱自如,缺點是修士靈氣要儲備足夠。
另一種則是用靈石,好處是無需耗費自己靈氣,壞處是沒那麼靈活,而且速度不受控制。
靈石操縱,速度分檔次,沒法像修士操縱那般,速度隨自己心意。
此時逃命,自然得用靈石操縱,並將檔次開到最大。
做好這一切,顏崢一屁.股坐下,低頭問裴惜惜,「惜惜,你怎麼惹著他,他要殺你?」
裴惜惜趴在雲上,悶悶地開口:「沒惹,他和我同族,要提純血脈,就要吃了我。你不是占了上風,怎麼還逃?」
不趁機殺了他?
她都瞧見那箭穿透欲魔胸口了。
顏崢道:「那是奪命箭,連珠箭里,有一隻箭能出其不意加快速度,或者拐彎,在其他箭的偽裝下奪取對方性命。」
「但這一招對靈氣需要很大,我最多只能一次性連珠四箭,發出後,我靈氣耗空,沒有再戰之力。」
靈氣都沒剩多少,不趕緊跑,留著讓對方殺嗎?
那一箭雖然重創欲魔,但並沒有讓欲魔失去戰鬥力,傻子才留下讓他殺。
裴惜惜恍然,又道:「這是你的保命殺招吧,告訴我沒關係嗎?」
顏崢道:「不是什麼保命絕招,你出齊雲山脈打聽打聽我,就會知道我有個外號叫『一箭跪』,意思是,射出一箭,我就沒有戰鬥力了,這指的就是『奪命箭』。當然,現在升級為『四箭跪』了。」
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東西,所以顏崢才會大方說出來。
他又問:「你師父呢?你那同族要殺你,你師父怎麼沒來救你?」
裴惜惜被欲魔砍了一刀,又被築基威壓重創,本就胸口悶悶的難受,聽到顏崢這個問題,更是戳中傷口,燉燉的疼。
她鬱悶地開口:「化作蝴蝶飛走了。」
顏崢詫異,「你師父是蝴蝶妖修?」
「不是,是我師父走了。」裴惜惜搖頭,忽而湧起一股天大地大,無處停身的孤獨感,這種孤獨感,比她剛在這個世界出生時更甚。
不僅僅因為她說的梗無人知,更因為,她剛失去與這個世界產生聯繫的親人。
得到又失去,遠比沒得到更讓人難過。
顏崢覷著裴惜惜的神色,抿唇
暗罵一句「不負責任的師父」,他轉移話題道:「要不,你拜入我宗門?正好我宗門也到了十年一度的弟子入門試煉,你可以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