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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殺意,若沒有強悍的修為,堅韌的心性,早被殺意所迷,成為只知殺人沒多少理智的傀儡。
裴惜惜走到山姑身邊,低聲道:「山姑,是我,裴明珍。」
山姑瞧見裴惜惜,有些意外,眼底卻閃過滿意之色。
她給裴惜惜介紹,「這兩位,左邊的是大古,右邊的大金,是我們的同伴,你喊他倆師兄便好,對了,你也給自己取個讓人連想不到自身的代號。」
裴惜惜點頭。
一行人乘坐靈鳥出宗,飛過太淵宗和太淵鎮間的山林,靈鳥放下他們,轉身回宗。
山姑遞給裴惜惜一件灰撲撲的法袍,道:「換上。」
這種法袍只有最基本的變大變小以及自淨能力,十塊靈石一件,窮修標配。
裴惜惜脫了宗服,換上灰袍,想了想,又將會暴露身份的裝飾法器收進儲物戒,又用繩索吊著儲物戒,藏在胸前。
山姑見了,暗自點頭,性格謹慎,心細如髮。
裴惜惜裝扮好,再望向其他三人,大古和大金此時已經收斂全部氣場,之前可以隱約感知到的殺意也消失廹,仿若是真不起眼的小修士,他倆眉宇間還殘留著深深的疲憊,像是為生活奔波所累,滿是風霜。
再看山姑,她卻換了一張略顯清麗的顏,眉宇間帶著些許魅色,她五官不是多麼出色,但眼波瀲灩,仿若勾人。
之前裴惜惜便覺得山姑一雙眼與容貌不太相符,此時見了,更加確定山姑原本容貌不是圓圓臉。只看她那雙眼睛,山姑原本容貌,就差不到哪裡去。
裴惜惜問:「你這樣,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他們三個相貌普普通通,稱得山姑五分容貌一下子變成七分。
山姑笑了。
便算聰明,也是個沒經歷過多少風雨的孩子呢。
她道:「散修里,長得不起眼的,大多活不長,倒是我這樣有幾分姿色,勾著落魄男人的,反而能活長一點。」
裴惜惜謙虛地問:「那我要不要也換一換容貌?」
「不用,這樣恰好。」山姑笑道,「他倆是我勾著保護我的,你呢,是用來襯托我的。」
裴惜惜這才留意到,山姑身上雖然也是灰袍,但上邊繡著暗繡,也刻有其他符文,但明顯等級比他們身上的要高。
「走,去水臨郡。」山姑開口。
大古取出一架破破爛爛的傀儡木鳥,傀儡木鳥見風即漲,落到地上時,約莫兩米長寬,坐四人綽綽有餘。
一行人坐了上去,傀儡木鳥似飛機般飛了出去。
傀儡木鳥外觀看著破爛,但體驗感非常不錯,外邊升起結界,飛行快且平穩,可靈石駕駛,坐在上邊,不比靈鳥體驗差。
傀儡鳥不可貌相啊。
裴惜惜摸摸身下木鳥,又望著鳥下一望無際猶如棉花的白雲,道:「我代號雲鳥吧。」
「雲裊,行,那就代號雲裊。」山姑開口,「你的弟子玉牌呢?」
裴惜惜從儲物戒里取出弟子玉牌。
山姑將雲裊這個信息記入裴惜惜弟子玉牌內,之後還給裴惜惜。
裴惜惜接過,跟著查看一下,笑道,「倒是比我自己取的好聽。」
水臨郡因靠近長川河而得名,長川河,起於長川山脈,水勢洶湧湍急,水面寬廣肆意,山高谷深,暗湍水急,為東域第一大第一長河。
木鳥飛過長川河,可以瞧見河岸青山魏巍,山谷深深,青山與山谷間,有城鎮坐落其中。
這些城鎮有大有小,有古有新,有蕭條有繁榮,大大小小,似天上星辰遍布。
而這些星辰中,有一座巍峨亘古的大城坐落於群山之間,遙望雲霧繚繞,房屋錯落有致,如雲間仙宮。
裴惜惜猜測,那是水臨郡府城。
木鳥卻沒有往府城方向走,而是在其中一座臨河的小山按下雲頭。
山姑取出一件羅盤一樣的東西,往裡邊輸入靈氣。
須臾,羅盤滴溜溜地轉,最後停下來時,紅色指南針指向某個方向。
大古道:「真有魔族逃出來了。」
大古的聲音低沉厚重,說得快時聲音會團成一團,聽不太清,因此他說話極慢,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大金也訝異,道:「我以為是魔修屠村。」
這一場任務,其實是新人考核任務,帶新人出外勤,考核新人的方方面面。
所以,挑選了一個不怎麼重要的任務接了。
不想,真有魔族。
大古望向山姑,視線落到裴惜惜身上,傳音道:「要不要送她回宗?」
山姑垂眸,聲音略顯冷酷,道:「不用。既然宗門認為她築基期有資格,那便按照正常標準來,不必因為她修為低,而降低標準。」
山姑收起羅盤,對裴惜惜道:「雲裊,跟上。」
裴惜惜跟上去,視線落到三人的行為上,不自覺模仿。
她從掌教,以及她師父的態度上,察覺到這任務有貓膩,但她師父和掌教總不會害她,學著便是。
山姑留意到這點,再次暗暗點頭,觀察力強,也善於學習。
一行人一路追蹤魔氣一邊遮掩行跡來到一處小山村。
小山村外的防護罩被破壞,露出裡邊嫣然屋舍。
屋舍圍牆坍倒在地,地面土壤滲入鮮血,顏色沁深。
走入裡邊,沒有察覺到生靈氣息,也沒有人語鳥語蟲語聲響,安靜到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