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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面容痛苦。
這不是她構造的心魔幻境。
顏今歌身為魔念之主,又神識強大,居然篡改劇情。
難怪之前她也成功不了。
幻境裡,顏今歌望著小歌帶兵這一幕,眼底並無意外。
他語調平緩地開口,「小歌,你要反?」
小歌道:「皇位,能者居之,爾為無情無義無信無孝,無德無能之輩,不配坐上皇位。」
顏今歌哂然一笑,「我何時無情無義無信無孝?我又哪兒無德無能?」
「天不落帝國在我帶領下,國泰民安,城榮民富,饑寒之民,暴戾之匪,盡掃一空;天感我德行,賜我仙種,容我天不落帝國嫡系血脈不斷傳承。」顏今歌取出仙種,道,「我當年答應她的事即將完成,倒是你,你如何完成承諾?」
小歌冷笑一聲,「那些民生國事,都是我處理的。你沉迷仙道,昏庸荒廢,哪有功績?」
「那也是我知人善任。」顏今歌大言不慚,「若非我對你這亂臣賊子信任放權,你的政策命令,又如何能傳達下去?」
「無恥之尤!既然你『居其位,不謀其事』,不如將皇位讓出來。」小歌冷酷地開口,「待我登位,我便封你為皇后,完成對母皇的承諾。」
顏今歌笑容微妙,「你對厭惡之輩能動情,這點,我不如你。」
「無妨,有藥。」小歌淡漠地開口。
「不知死活!」顏今歌感覺到了冒犯,手一揮,「上。」
又有禁衛軍從陰影處跑出,將小歌圍在其中。
小歌神色不變,望向其他禁衛軍,道,「我皇家內部爭鬥,爾等要插手?莫不是想夷九族?」
她又望向顏今歌,「民心所向,方是天子。你大勢已去,不如袖手就擒。」
顏今歌揮揮手,示意禁衛軍退後,他望向小歌,道:「既如此,不如我倆一決高下。」
小歌道:「可。」
顏今歌從左右那拿起長劍,走到花園之中,而小歌穿著鎧甲,雙手持劍高舉,做出個攻擊之勢。
裴惜惜痛苦地閉上眼,不用再看了,又是小歌被殺的一天。
她氣呼呼的薅了好大一團魔念,溜回自己房間。
過了片刻,顏今歌傳音問:「還要再試?」
裴惜惜道:「當然。」
她已經找到失敗緣由了。
下一個幻境,她絕對絕對不從幻境脫身。
她要壓著她師父,談!戀!愛!
紅梅吐蕊,暗香浮動。
在一片清而不淡、甜而不膩的暗香中,裴惜惜一覺睡到自然醒。
她揉著雙眼坐起,先伸了個懶腰。
渾身舒爽後,裴惜惜感動得想要痛哭流涕。
不同意啊,她都多久睡過懶覺了,天天四點不到就要起床,這種睜眼看見陽光的感覺,太讓人感覺。
她洗漱完畢,走出房門。
房門外邊,顏今歌已經站在門口,瞧見裴惜惜,道:「起來了,走吧。」
他攤開手,掌心放著一隻雙層雕花精美的畫船,畫船從掌心飛起,在空中飄忽一晃,長成兩米長高的大畫船。
大畫船緩緩往下落,停在地上沒有發生聲響。
裴惜惜跳到顏今歌身邊,一把摺扇擰開,在身前扇了扇,問:「師父,有早餐沒有?」
顏今歌放開識海,道:「進來吃吧。」
裴惜惜收起摺扇,歡呼一聲,「師父,你真好。」
說著,整個人化作一道黑霧鑽入顏今歌額心。
顏今歌往前踏一步,落到畫船上,下一秒,畫船化作一道流光,鑽入空中不見。
譸張城位於南域,距離太淵宗要橫跨一個大陸。
便是顏今歌駕駛道器,也要一月之遙。
裴惜惜吃飽喝足,攤在甲板上曬太陽的,得知這事,她驚訝道:「這麼遠?」
要是換她來走,豈不是要走幾十年?
顏今歌搖頭,道:「南域算近的,西域最遠,至少要兩個月。」
裴惜惜捧著臉,望著下邊廣闊天地,忽而生出一種豪邁之心,「『世界那麼大,我要去看看』。」
等她修為高深,她要將太元界走一遍。
顏今歌面露滿意之色,道:「修士確實該外出走走。不出東域,不知天之大,不渡東海,不知地之廣。多少修士,窮其一生,都在一域之內活動,眼界都局限窄了。」
裴惜惜贊同的點頭。
她搬張小板凳坐在顏今歌身邊,問:「師父,進譸張城,有什麼要注意的?」
顏今歌道:「『譸張,欺誑詐惑也』,其為幻城,其內之物,真真假假。你入其中買賣東西,要注意那是幻道凝出的虛物,還是真品。若是錯眼認不出,買了個虛物,那便是上當受騙,賠了靈石也怨不得旁人。」
「在譸張城,欺詐是允許存在的。能以幻道騙過人,那是你的本事;你識不出,便是技輸一籌,得自認倒霉。」
裴惜惜道;「聽起來,這譸張城,是幻道修士的天堂,他道修士的地獄?」
顏今歌笑道:「他道修士,除了特意去裡邊練眼力,或者交手幻道修士的,一般不會去譸張城。只有幻道修士,才會常駐其中。」
裴惜惜心生神往,「那更妙了,師父,我迫不及待想去譸張城體驗生活。」
顏今歌摸摸裴惜惜的頭,道:「行,那我們就在譸張城住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