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頁
裴惜惜仿若未覺,抱起水缸起身。
她對金色錦鯉道:「喜歡這兒?那明天再帶你來玩。」
金色錦鯉吐了個泡泡。
裴惜惜戳破氣泡泡,又戳戳金色錦鯉魚肚肚,面上掛著微妙的笑。
哈哈哈,她師父也就在心魔幻境,才會這麼可愛。
金色錦鯉一尾巴甩到裴惜惜手指上,潛進水底。它躲在紅珊瑚後邊,拿著一雙圓溜溜的魚眼望她。
裴惜惜捧著魚缸,隔著魚缸和水與魚對視,瞧著瞧著,又忍俊不禁。
不行,她師父太可愛了,她忍不住想欺負欺負他。
回到房間,裴惜惜將金色錦鯉轉移到更大的魚缸內。金色錦鯉一入兩米長寬的大魚缸,立馬尾巴一甩,留給裴惜惜一小串水花,沉到水缸底。
裴惜惜敲敲魚缸缸口,笑道:「小歌,不想化形了?」
金色錦鯉猶豫片刻,慢慢地從水底浮了上來,他望著裴惜惜,眼底依舊警惕。
裴惜惜笑意吟吟地望著金色錦鯉,很有耐心地等待著,待金色錦鯉慢吞吞地將身子湊到裴惜惜手邊,才笑容加深,給小錦鯉輸入靈氣。
片刻,金色錦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上半身人身,下半身魚尾的美人魚。
美人魚一頭金髮,面容白皙似雪,瞳孔是淺淺的銀色,銳利的丹鳳眼高貴冷艷。
他的唇色極淡,只淺淺一抹粉,與右眼皮下那顆粉痣一樣淡,這不僅沒為他容貌減分,反而更引人注意,像純白瓷器上那淺淺一筆水墨,不刻意瞧便會忽略過去,卻能引得更多人去看,去瞧,去捕捉,去尋找。
黑眸,不點而朱的薄唇是原本顏今歌容貌上耀目明珠,裴惜惜幻化時,刻意去掉他這點優勢,想看看會不會覺得怪,然銀眸淡唇的顏今歌不僅不顯得丑怪,反而另有一番衝擊性的美。
若說黑髮紅唇的顏今歌是太上忘情的神明,銀眸淡唇的顏今歌,則是雪山上不通人性的妖,銀眸淡唇將他身上的冷淡特質擴大到極限,讓人只瞧到他的冷,他的淡,似一點菸霧,又似落入塵間的一抹極光。
偏生他的發色是金色的,身上穿著的衣服是金色的,連魚尾也是耀目的金,那燦燦的金,又將他拉入凡間,拉下雪山,成為這芸芸眾生。
清冷又熱情,極淡又極艷,截然相反的風格,劇烈碰撞的矛盾,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呈現出這獨一無二的美。
裴惜惜呆呆的望著美人魚,心口一下一下的碰撞,像寺內鐘聲,重且悠長。
她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眼底心底,全部世界,只有眼前這條名副其實的美人魚。
美人魚慢條斯理的伸出手,在眼前看了看,又動了動自己金色尾巴。
他視線落到金色尾巴上,眼底閃過疑惑,怎麼沒變成腿?
疑惑片刻,得不出答案,又將尾巴放下,視線移到裴惜惜身上。見裴惜惜目光發直,他得意地抿唇一笑,略顯親昵地罵道:「小色-鬼。」
顯然對裴惜惜眼底驚艷很滿意。
他半邊身子探出水缸,一手放到裴惜惜腰上,一手腿彎,雙手同時用力,將她抱了起來。
身子懸空的失重感總算將裴惜惜遊走的心神拉了回來,她條件反射性的摟住顏今歌的脖子。
她發現自己被顏今歌抱進水缸,眨眨眼,問:「小歌,你在做什麼?」
美人魚點點裴惜惜的鼻尖,笑道:「小色-鬼,回神了?」
裴惜惜聽到這聲「小色-鬼」,臉色頓時漲得通紅,誰,誰是小色-鬼了?
她手撐魚缸,從顏今歌懷裡跳出去。落到地上站穩,她望向顏今歌,略有些羞惱地開口:「今天的食物,沒了。」
顏今歌手托著下巴,笑意吟吟地開口:「你捨得嗎?」
在發現裴惜惜是個小色-鬼後,顏今歌立即打消對裴惜惜的警惕心,不過是個愛美色的小鬼而已,連最簡單的紅顏枯骨都堪不破,不足為懼。
裴惜惜嚷道:「你看我舍不捨得!」
話放得這麼狠,該給的美食卻一點都沒少。
美人魚吃著魚蝦,對這一幕並不意外。
他慢條斯理地吃完魚蝦乳鴿湯,笑意吟吟地睨向裴惜惜,喊道:「小色-鬼,我要聽故事。」
他開始試探裴惜惜對他的容忍底線。
裴惜惜提著凳子走到魚缸邊上坐下,「從前,有一條美人魚,他非常非常調皮,從來不肯好好待在河裡,明明待在河裡是對他最好的,但他就是要到岸上來。結果,他被漁人抓了,差點被熬成湯,只是在變成湯之前,被一位美麗的小姐救下。但這個小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性好漁色,看到美人魚非常美,才將他帶回家。她將美人魚當做壓寨禁臠,天天綁在房裡這樣那樣,最後美人魚受不了折磨,悽慘死去。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啊,一定要聽話,待在對自己最好的地方。」
聽懂了嗎,以後別亂下無霜峰了。
美人魚若有所思。
他托著下巴道:「原來我是你的禁臠啊。」
裴惜惜頓時被口水嗆道,低聲咳嗽。
美人魚伸手拍裴惜惜的後背,笑道:「你怎麼這麼容易激動?就這麼喜歡我?」
裴惜惜拍開他的手,問:「你是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
美人魚被拍開手,並不生氣,裴惜惜沒用力,他被拍到的地方並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