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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魔喉中發出一聲低笑,望著裴惜惜的視線充滿包容與無奈,「調皮。」
這個眼神,瞧得裴惜惜慪死了,幼崽沒人權。
欲魔抬眸,視線落到叢天落眼下唇上,彬彬有禮地開口,「前輩,我族幼崽這些時日麻煩您了,來日必將上門重謝。」
裴惜惜緊張地盯著叢天落。
叢天落低頭,和裴惜惜對上雙眼。
裴惜惜觸及那雙過於黑白分明的眸子,下意識地又想避讓,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直視回去。
師父師父,看我眼神,他在撒謊啊。
叢天落止不住好笑。
小徒弟的眸子過於靈動,像是會說話般,他輕而易舉的就解讀出來她的意思。
見他沒動,小徒弟恨不得張口替他拒絕,卻又強行按捺住,並隱隱憋屈鬱悶,小表情生動得不得了。
到底是幼崽,藏不住多少情緒。
他伸手揉揉裴惜惜的頭髮,輕慢地開口:「放心,你是我徒弟,你不願走,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帶走。」
「師父霸氣。」裴惜惜跳了起來,笑得一臉燦爛。
她望向欲魔,叉腰罵道:「不要臉,就知道欺負我個剛出生的。有本事,等我修煉到和你一個境界,你再和我比試比試?」
裴惜惜底氣這麼足,是對叢天落肉.身有信心。
她這個便宜師父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都沒有摔破一點皮,顯然肉.身比山還硬,憑藉肉.身強度,肯定能碾壓欲魔。
而且,剛才欲魔喊的,可是前輩喲。
修真界,只有稱呼修為比自己高的,才叫前輩。
仗著叢天落,裴惜惜揚眉吐氣。
欲魔笑容不變,對叢天落道:「小孩子不懂事,我們這族特殊,要回族內才能覺醒血脈,接收傳承。前輩,您是小心魔的師父,想來您與我一樣,是真心希望小心魔好的。」
自己的話再次被忽略,裴惜惜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幾個深呼吸還是沒能將怒氣壓下去。
她從叢天落身後跳出來,指著欲魔揚聲罵道:「欲魔,你是沒長耳朵,聽不懂話啊,還是你老年痴呆,傻了?咱倆勢不兩立,勢不兩立,任你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留戀著不肯走,是不是對吃我還不死心?」
她仰頭望向叢天落,大聲道:「師父,他這是看不起你,在挑釁你,快上,一巴掌拍碎他。」
說著,做出個拍皮球的姿勢,惡狠狠的,足見力道,「讓他痴心妄想!」
叢天落眼底閃過笑,應道:「好。」
他長袖往前一揮,一道白色的如劍般的虛影從袖中飛出,風馳掣電,穿雲度霧,瞬間就穿過欲魔的身體。
長劍虛影穿過欲魔身體後,又瞬間散做煙霧,消失於空中,沒有破壞欲魔身後山壁一分一毫。
瞧見這一幕,裴惜惜雙手捧臉,驚喜地「哇」了一聲。
太厲害了,欲魔毫無反抗之力。
欲魔被劍氣穿過,身子瞬間虛化,他深深地瞧了裴惜惜一眼,整個人化作黑霧消失。
這是魔靈族的天賦,無形無質,逃跑亦無聲無息。
當然,叢天落若是鎖定空間,依舊能將欲魔揪出來,不過叢天落傷重,沒必要如此做。
「師父,你太厲害了。」裴惜惜心服口服。
那欲魔逼得她只敢龜縮在出生地,便宜師父卻能一招卻敵,這就是差距啊。
叢天落被幼崽的童言稚語誇得心頭順暢,身上氣息柔和不少。
他撣平被幼崽扯得皺巴巴的衣服,道:「雕蟲小技,你勤學苦修,也能做到。」
裴惜惜喜出望外,「真的嗎師父?」
叢天落道:「自然。」
裴惜惜暢想自己拳打欲魔,腳踢欲魔,讓欲魔不敢再打她主意,頓時樂不可支。
見小幼崽快活得一比,叢天落沒告訴她,強大的實力是平時苦練出來的,讓她先樂一會兒。
又走半個時辰,兩人穿出山谷狹道,來到一處山林。
山林碧翠一片,蔚然成海,遼遼不見邊際,山林之後,青山輪廓隱隱,雲霧層層深深,偶有飛鳥一掠而過,在空中划過一道淡色的影子。
裴惜惜盯著雲垂四野的天,激動淚眼婆娑。
啊,終於出來了,她差點以為,自己幾百年都要在四方天裡當井底蛙了。
她望向叢天落,深情地開口,「師父,為了感謝你,我替你吃心魔吧。」
嗚嗚嗚,人生逢喜事,當填飽肚子。
叢天落叢樹上折了一根樹枝,聞言似笑非笑地睨了裴惜惜一眼,不徐不疾地開口,「你該知道,於修士來說,識海是第二條命。」
裴惜惜當然知道,但是,這不是想著感情到了,試探一下不?被拒絕了沒什麼影響,若是成功了,她可是能飽餐一頓。
孩子餓了三天了。
她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師父,我現在知道了。」
叢天落用樹枝點點對面空地,道:「扎馬步。」
裴惜惜歪頭,不解,「為什麼扎馬步?」
叢天落道:「打基礎。」
他傲然道:「身為我叢地生的徒弟,你不能落後於人。」
裴惜惜:「……」
見裴惜惜不動,叢天落手腕一動,樹枝落到裴惜惜身上。
不痛,但是看著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