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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靈閉關了。」嵇揚下意識答了之後,見裴惜惜面容陌生,應該沒參加過四域大會,應不是什麼有名人物,又抖擻起來。
他不敢沖路唯橫,對著裴惜惜凝眉道:「哎,我說你,怎麼說話的呢?怎麼這麼不客氣?」
「我堂兄聯繫不是很正常?他們這些苦修修士,專注苦練時,哪會與外界聯繫?」
裴惜惜沒有理會嵇揚,朝金多多頷首,對路唯道:「路師兄,咱們去燕林山脈。」
路唯沒有多問什麼,轉身與裴惜惜出去。
嵇揚指著兩人背影「哎」了一聲,見兩人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他忍不住跟金多多抱怨,「這是什麼人嘛,這麼不講禮貌,還是大宗門弟子呢。」
金多多安撫笑道:「可能他倆尋你堂兄有急事吧。」
嵇揚聽到這個理由,算是勉強原諒裴惜惜和路唯的冒犯,當然僅看在路唯份上,他也不敢如何生氣,只是有個台階讓他有面子,他便抹開了這事。
他繼續與金多多喝酒,喝了一會,他忽然回過味來,「你不是說,你朋友是過來認識我的?」
金多多笑吟吟地開口:「對對對,是這樣,不過我朋友還沒過來呢。」
嵇揚吃驚,金多多朋友沒來,那路唯和裴惜惜又是誰?
不等他想明白,門外又來了一名男修,他上前激動地握著嵇揚的手,連稱久仰久仰,三言兩語間,就哄得嵇揚飄飄然,還說自己不是太淵宗弟子,只是擔心對方看低他,才報出這麼個名號,實在是對不住。
嵇揚自然不能說自己受欺騙,而且有了路唯和裴惜惜做對比,眼前這個會哄著他、吹捧他的『新朋友』,就極得他的心了,他也不想什麼欺騙不欺騙的,高高興興地和新朋友玩。
這邊金多多搞定了嵇揚,讓他不至於作妖——雖然嵇揚不至於被他們看著眼裡,但被他記恨不斷蹦躂也嫌煩;那邊裴惜惜和路唯已經趕到燕林山脈。
路唯再次取出傳訊玉符,消息發過去,那邊沒回應。
裴惜惜視線落到路唯手中傳訊玉符上,問:「有沒有傳訊紙鶴?」
路唯手中的傳訊玉符類似簡訊,可以直接玉符交流,不必擔心有修士攔截信息,但它也有個缺陷,尋不到對方位置。
不似傳訊紙鶴,激活後,傳訊紙鶴會自動循著其主氣息飛行,可當導航使用。
路唯本想說沒有,但忽然想起,他與嵇瀾第一次見面時,兩人交換了傳訊紙鶴,那時他倆年紀還不算大,在師長的帶領下參加劍修交流大會,手中只有傳訊紙鶴;後來兩人各自回宗,因傳訊紙鶴沒法跨域傳音,這剩餘的傳訊紙鶴便被他壓箱底,後來四域大會再見,兩人換上傳訊玉符,這傳訊紙鶴徹底便徹底用不上了。
他沒有亂丟東西的習慣,這傳訊紙鶴一直隨身攜帶著,若非裴惜惜提起,他已經忘了這事。
他神識在儲物戒里不斷翻找,終於在層層劍材下邊,找到被塵灰濛蔽的傳訊紙鶴。
說是傳訊紙鶴,其實也是符紙,用的時候將之折成紙鶴形狀,往裡輸入靈氣和自己要說的話,紙鶴便會揮舞翅膀,順著其主留下的氣息飛去。
既是符紙,便有個使用年限,時間太長,符籙上靈氣褪-去,符籙也便成為普通的紙張,符籙等級越低,使用年限越短。
而傳訊紙鶴,便是最低等的追蹤符籙,過了百來年,這十來張紙鶴,只有最後一張勉強能用,前邊的紙鶴,符籙線條徹底褪-去,連最基本的拂塵功能都沒有,灰濛濛的,全是灰塵。
路唯將最後一張紙鶴抽出,道:「不知能堅持多久。」
他快速折成紙鶴形狀,往裡輸入靈氣。
紙鶴上陣法閃動閃動,似老舊的機器般,開機開了十來分鐘,好不容易開機後,又慢吞吞地揮舞著翅膀,原地撲騰。
裴惜惜和路唯耐心等待著,一雙眼都落到紙鶴上。
紙鶴在空中停留了幾近一刻鐘,才尋個方向飛行,它飛行速度很慢,往往飛了幾米,要停下來辨認下方向,又繼續飛。
當初嵇瀾留在符籙上的氣息散得差不多,仙鶴尋主,很是吃力,好似隨時都會掉鏈子。
裴惜惜和路唯跟在仙鶴後邊慢慢走,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
與東海多海獸一樣,西域多妖獸。
西域地廣人稀,數十萬條深山林脈。每條深山林脈占地寬廣,連綿萬里,是妖獸溫床。不過,因西域修士悍勇,常獵妖獸血煉體,西域妖獸並未成潮。
在西域,連凡人都敢狩獵練氣期妖獸,日常誅殺小型妖獸加餐。
此時,燕林山脈時有妖獸出沒,草叢中更是藏著無數鼠兔蛇蟲,天上亦有鳥類妖獸掠枝而過,更有蒼鷹俯視盤桓,目光眈眈。
越往深山裡走,妖獸修為越高,一開始那些時有出沒的低階妖獸兩人並不放在眼底,之後便是元嬰化神妖獸,兩人不得不出手解決。
裴惜惜意在尋人,出手毫不留情,幻夢聖火藏於幻境之中,妖獸屍骨無存。
路唯出手亦漂亮得很,一劍絕殺,他此時已進階煉虛,殺元嬰化神妖獸,斬殺如切瓜。
妖獸沒有給兩人造成阻礙,阻礙兩人的,還是那隻紙鶴。
那紙鶴飛到這兒後,再次停下來,只是不同於之前,停過之後會繼續飛,這次它停過之後,重新化作一張紙,從空中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