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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一切都如他所願,顏今歌受巫族咒詛,只要想活,便再也不能上魔域戰鬥,人族損失一名大將,便是魔族的勝利。
他深知顏今歌飽受巫咒反噬之苦,也知如何挑動他的心緒,加快濁氣入侵。
然他不知,顏今歌早不是當年那個顏今歌,若是當年,顏今歌必然還會自恨他認錯人,而動怒不已,但此時他對這一切已不在乎。
無論喻珩明示暗示當初的顏今歌有多天真,巫月有多愚蠢,都引不起他的心緒波動。
他身形似煙霧般穿行,劍光更是沖斥在重重濁氣之內,仿若引明燈,將黑壓壓的濁氣展開,露出清晰視野來。
劍光所過之處,似閃電般,摧枯拉朽地將一切都給湮滅,無論濁氣,無論濁石。
魔王連連躲避。
顏今歌打起架來有多瘋喻珩早已體會過,當顏今歌不管不顧時,他不會是對手。
正常人,是打不過瘋子的。
一個有所顧忌,一個無所顧忌。
魔王躲了片刻,見顏今歌劍光越來越利,越來越快,他也被打出一身火氣。
顏今歌身受濁氣之擾,他還不能拖到顏今歌被濁氣侵蝕,失去神志的時候嗎?同為渡劫,誰怕誰?
一人一魔越打越激烈,他倆周圍,沒有其他魔族和修士,而魔族地盤上的濁石,也在兩人的激烈衝突下,化作灰飛煙滅。
趁顏今歌拖住魔王,太玄界大乘修士開始搜尋魔族宮殿,尋找裴惜惜的蹤影。
待得知裴惜惜被傳送走,魔族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後,他們愈發麵口發苦,這讓他們怎麼對今歌仙尊交代?
大乘修士的還沒想到怎麼與顏今歌說,那邊與顏今歌打鬥的魔王忽而察覺到自己下在裴惜惜身上的禁制被觸動。
他從與顏今歌的比斗中抽身而出,身形一動,前往那處小空間。
顏今歌追了過去,追到一半,他順著契約察覺到裴惜惜距離他又有很遠,這一發現,讓他從殺意中清醒過來。
他瞧了魔王背影一眼,轉身離開。
離開前,也沒忘了那些試圖營救裴惜惜的大乘修士,道:「明珍脫險了,走。」
說著,也不等這些人,快速趕向裴惜惜方向。
那些大乘修士經常在魔族地盤外邊打轉,最是警覺不過,見顏今歌要離開,立馬跟上。瞬間,太玄界修士呼拉拉地離開,留下魔族地盤一片狼藉。
喻凌從躲體後邊出來,環顧周圍,滿面寒霜,「修士欺魔太甚!」
他望向其他大乘魔族,心下不滿,同為大乘之境,這些魔數量還遠比修士要多,在這般明顯的優勢下,既沒攔住大乘修士衝進來,也沒攔住大乘修士撤退,真是廢物。
也難怪他父王一直沒發起全面進攻,而是讓他進入太玄界,內部分化外邊修士。
這群廢物,真是什麼都靠不住。
不過,他想起自己失敗的任務,面色愈發難看。
這些人是廢物,那被心魔殺掉肉-身的自己,豈不是也是廢物?
喻凌的怒火無人知道,太玄界修士都已離開了魔界地盤,全力往自己營地趕。而顏今歌更是不顧識海翻湧,追向裴惜惜。
他隔著層層白霧,瞧見往營地方向走的裴惜惜,眼眶微熱,同時拎著數天的心徹底安定下來。
仿若有所覺,裴惜惜偏頭往後邊瞧去,不等她瞧清什麼,她就被一道溫暖的懷抱抱住。
嗅著那熟悉的冷香,以及熟悉到骨子裡的懷抱,裴惜惜整個身子徹底放鬆了下來,「師父。」
「是我。」顏今歌低聲開口,他穩穩裴惜惜的發頂,又穩穩她的額心,道,「你受苦了。」
裴惜惜覺得自己還好,並沒有受苦。
而且得知了驅逐魔族的方法,她此時心情很不錯,連帶著都不計較顏今歌衝進魔域了。
她拉著顏今歌往魔域和太玄界的通道入口趕,開心地道:「師父,魔族能徹底解決了。」
她將自己遇見時魔之事,順著契約告訴了顏今歌,道:「只要取走火焰山內那道火源氣,就可以開始。」
顏今歌聞言,也露出個笑,夸道:「明珍,你真棒,你是整個太玄界的英雄。」
裴惜惜常說鎮守魔域的修士是英雄,聽起來對英雄極為崇拜,顏今歌便誇她也是英雄。
裴惜惜抿抿唇,小小地翹了下唇。
到了營地,裴惜惜找到緋衣長老。
她沒有說火源氣是天道放入之事,而是說火源氣能徹底封印通道,問緋衣可以不可以與掌管火焰的那幾族商議,獻出火源氣封印魔族。
雖然火源氣是天道放入,與緋衣他們無關,但到底是用她們掌管的火焰山存藏,不問自取說不過去。
至於他們做出的貢獻,可以再議。
緋衣聽到火焰山底有火源氣先是一喜,再聽聞火源氣是封印通道的必需品,笑不出來。
她道:「這事我做不了主,我得與其他幾族商議。」
雖然很大可能會捐獻出來,但她沒將話說死。
她望著裴惜惜,不由得心生感慨,不愧是仙尊的徒弟,與仙尊一般高風亮節。
她本可以在火焰山時發現火源氣默不作聲地取走,畢竟他們誰也沒發現過火源氣,她取走也無人知道,但她沒有。
現在,她還是可以默不作聲地取走,但她依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