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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強聽誰的。」山姑開口,「他們魔族,因這個又衍生出一種遊戲——軍行旗。這個遊戲規則是,百名黑魔居中,兩旗杆俱兩側君位,兩魔同時操縱黑魔,誰能操縱黑魔奪取對方軍旗,誰便贏了。」
「不過,高等魔族打架,一般不會派黑魔。無用,且礙事。」
裴惜惜眨眨眼,問:「這般說來,魔族是不是也有屬於自己的文明。」
山姑為裴惜惜的敏銳而感到滿意,她道:「是,只要生靈開智,便會有自己文明。但魔族,便算開智,也只會掠奪。他們不知饜足,只有貪婪,縱有文明,也沒法交流。」
裴惜惜聽明白了,魔族這特性,與修真界應是不死不休,除非將他們全部剿滅。不然便算徹底打伏,也要擔心以後修真文明衰落,魔族捲來重來,反侵占太元界。
她問:「這隻紅魔,修為是多少?」
「化神。」紅谷答道。
她眸光幽深,眼底閃過痛意,「半年前,它應該只元嬰。」
剛從魔淵溜出來。
但僅僅半年,這魔便已進階化神,也不知吃了多少修士與凡人。
根據這紅魔身上魔氣,山姑認了出來,這紅魔便是水臨郡外滅村兇手,此時被林家養在靈石礦內。
若是這次她們沒有發現,這紅魔出現在世人面前,便是林家人了?
聽到是化神,裴惜惜緊張地盯著場上。
紅谷再次上課,「低階修士最好不要直視高階修士的比試。金丹以上,比斗間會將自己對道的感悟融於法寶與招式間,低階修士直視高階修士,只會受對方道蘊影響。若兩者走截然相反的道,低階修士被對方道蘊碾壓,只怕會自己道心碎裂。」
「而未曾悟道修士觀看悟道修士的修士,心神會為對方道蘊所迷,嚴重些的會迷失自我,當場神志湮滅。」
裴惜惜嚇得忙收斂視線。
見裴惜惜這敏捷勁,山姑失笑,道:「我設了結界,濾掉他們比斗間帶出的道蘊,你不會受影響,放心看吧。不過無人相護,高階修士的比試,莫要沉浸進去。」
裴惜惜點頭如小雞吃米。
雖有山姑結界在,裴惜惜不會被道蘊影響反噬,可以直視場上,但她修為低,便算認真觀看,也看不清招式,更看不懂。
看不懂歸看不懂,但她會觀人神色。
大金大古面容輕鬆沉著冷靜,出手間輕鬆寫意有條不紊,而紅魔情緒焦躁,連連放大招,便知大金和大古占了上風。
裴惜惜放下了心。
又過了一炷香,紅魔被大金掀翻在地,而他倒地瞬間,地上陣法連連閃動亮光,下一秒,紅魔渾身魔氣被禁錮,外邊束了一根捆魔索。
山姑起身,落到紅魔身前,她從陣中輕巧拎起紅魔,手落到紅魔額心。
這是搜魂,正道修士一般不恥,但山姑做起來,輕巧又熟練。
裴惜惜瞧向山姑,對山姑他們的行事,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大金在旁邊瞧向裴惜惜一眼,見她很輕易就接受了,暗暗點頭。
懂得變通。
他解釋道:「魔族與修士是死敵,對魔族不忍,便是對修士殘忍。」
裴惜惜表示理解,道:「對待敵人,不能手下留情。」
片刻,山姑將紅魔丟到地上,面色一片俏白,她冷笑道;「林家高層,林鈞岩以及後進階的煉虛,全是魔族!守在水臨郡的暗樁都是吃乾飯的,連這個都沒發現?」
大金道:「只能說林家瞞得好。」
他取出一件寶器,將紅髮魔族收了進去。
之後,大古收起陣法。
他剛收起陣法,山姑面色忽而一變,快步走到門口,厲聲道;「誰,出來!」
裴惜惜緊張地躲在大古後邊,望向洞口。
幾乎在山姑話音剛落之際,一名身形嬌小的翠衣女孩出現在山洞門口。她與裴惜惜一樣,是一雙又大又圓的杏眼,滴溜溜轉時,古靈精怪;望著人笑時,親切面善。
加上她身形嬌小,像是鄰家女孩一樣,惹人憐惜。
「我是徐熙熙,水臨郡徐家之人。我懷疑我父親和祖父是林家所害,一直在暗中調查林家,後發現林家處處古怪,便大膽潛入林家。」
「我在礦洞內觀察十天,發現你們一行人與其他人不一樣,而你們今晚沒有交挖礦工具,我猜到你們可能會有所動作,便冒昧地趕了過來,想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助。」
徐熙熙這話說得友好,但山姑卻不信。
過來幫助是假,查看他們實力、猜測他們身份以及觀察他們要做什麼是真。
估摸著若是他們面對紅魔不敵,這人也不會出手。
她冷淡地開口:「嗯,然後呢?」
徐熙熙繼續笑,她知道自己什麼角度笑得最無害,能讓人放鬆警惕心,「你們也是察覺到林家古怪,過來調查的吧,既然如此,不如咱們一同聯手?」
「林家暗擄修士挖礦,此事近乎魔道,身為正道修士,一定要將林家這殘忍酷行公布出去,為無數被林家暗中害死的修士討回公道。」
山姑暗自搖頭。
這姑娘對魔族一無所知,這個時候想的,還是爭名奪利,以及家族利益。
別看她說得大義凜然,最終目的卻是扳倒林家,自己取代林家,成為水臨郡大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