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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揉揉頭,問:「山丹紅放到冰里了嗎?」
「放了。」回答她的是賀晏然,他也站在坑邊,雖然沒有伸手去摸,但以他的性格,一直站在坑邊,就說明他其實也感到很驚奇。
裴惜惜只覺得好笑,同時生出些許荒謬感,她在凡人界時,對修真界充滿幻想,最愛看的便是各種玄幻修真小說;但到了修真界她發現,這些修真界的少年,卻對凡人界的科學充滿好奇。
這算不算是,好奇是智慧生物的共性?
裴惜惜走到坑邊,看到小坑裡的冰被挖了一個洞,山丹紅就放到洞裡,外邊壓著挖出來的冰。
這樣確實不錯,等有了第二朵第三朵,都可以放進那個冰洞裡。
看夠了熱鬧,狐九九他們用石頭將大小坑保護起來,再次進行磨合訓練。
白玉蛛實力日漸增強,第三日眾人只受了小傷,但到了第四日便傷痕累累,渾身掛彩,到第五日,更是險象叢生,幾次遇見生死危機。
殺退白玉蛛後,一行人心情很是沉重。
第五日尚且如此艱難,第六日他們能度過嗎?
仙鶴攤在地上,望向賀晏然,道:「多謝。」
賀晏然關鍵時刻悟出劍氣,救了他一命。
賀晏然閉眼靜坐,沒有回應。
若是之前,仙鶴肯定會暴怒,對賀晏然無視他生氣,但有了兩次救命之恩,仙鶴自覺海納百川,能包容賀晏然這狗脾氣,對他不理不睬,接受良好。
他仰頭望山洞,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入門試煉太難了?」
文二雅之前便有這種感覺,但她沒說,此時聽到仙鶴這般說,道:「怎麼說?」
「我叔祖說,以我的實力,入宗門,絕對沒問題。但是你看現在,我差點就掛了,這是沒問題?」仙鶴坐直,雙目灼灼地盯著文二雅,「你要拜入太淵宗,對太淵宗歷代弟子試煉有所研究吧,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路亦平弱弱地開口:「很不對勁。我祖爺爺也說,我的實力,入宗絕對沒問題。但現在,我都不知道是太淵宗今年的弟子試煉難度一下子上漲了,還是我祖爺爺對我有濾鏡,讓我對我實力有了不切實際的妄想。」
「自以為是大鵬,實際上是麻雀?」仙鶴打了個比喻。
路亦平聽到這個很有鶴五六風格的比喻,頓時樂不可支,連身上的疲憊和疼痛都感覺減輕一點。他點頭笑道:「對對。我拿不準,到底是我本來是麻雀,我祖爺爺把我說成了大鵬,還是我是仙鶴,弟子試煉卻按照大鵬難度來選拔弟子。」
鶴五六沉思,道:「絕對是選拔大鵬了。」
「難道是,」他抬頭,望向文二雅和賀晏然,道,「來太淵宗參加選拔的像你倆這樣的天子驕子太多,所以太淵宗選拔難度漲了個等級?」
文二雅、賀晏然:「……」
文二雅直截了當的否決,「這鍋我倆不背。」
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不過試煉難度增大,卻是可以肯定的,因為文二雅也說,難度增大了,賀晏然被逼著表了態,再次給予肯定。
仙鶴重新躺倒在地,哭喪著臉嚷道,「叔祖啊叔祖,今年我要是沒能成為正式弟子,真的怪不了我。」
怪只怪這個弟子試煉,給了還是個小雛鳥的他太大重擔。
最後一天,裴惜惜他們沒有再進行磨合訓練,同生共死是最好的磨合訓練,經過之前五天的生死磨合,隊友間的默契已經培養出來,此時再進行訓練,用處不是很大。
即將進入酉時,狐九九跳到小坑前,從冰洞裡取出山丹紅。
她正欲扯下花瓣,被裴惜惜制止了,裴惜惜將一朵山丹紅系在她腰間,又將其他的山丹紅遞給其他人,道:「你們都拿一朵吧。」
「那你呢?」文二雅不接,問道。
裴惜惜道:「我有天賦本能,這些白玉蛛殺不了我。」
她望向其他人,道:「我們要一起進太淵宗,一個都不能少,對不對?」
賀晏然定定地瞧了裴惜惜一眼,伸手接過山丹紅。
文二雅喊道:「賀晏然。」
賀晏然將山丹紅系在腰間,對文二雅道:「她說的是對的。我們沒法確保最後一天我們不會死,但她能,這是最好的安排。」
文二雅沉默,接過山丹紅。
她懊悔道:「早知第一天的山丹紅,也不用掉了。」
「實驗總要有所損耗。」裴惜惜拍拍她的肩,道,「沒有一株山丹紅浪費。」
酉時正,最後一次白玉蛛潮湧入山洞,文二雅骨刀劈橫,大喝一聲,之前隱隱差了一層的刀氣在悲憤之下激發。
刀氣和劍氣一樣,是對道體悟的具現化,對道體悟越深,對道越堅定,凝出的刀意越厲害。
文二雅在裴惜惜將山丹紅分給旁人的刺激下,變強念頭無比堅定,刀氣自然而然激發出來。裴惜惜見狀,夸道:「二雅,很棒。」
文二雅精神一振,露出個淺笑,她越強,惜惜這邊壓力越小,遭遇危機的可能性便越小。
她頓覺一股責任加身,刀氣托著長長的尾巴,似彗星般橫貫山洞,刀氣所過之處,白玉蛛盡數湮滅。
裴惜惜跟在文二雅身後,骨劍殘影和白玉蛛幾乎凝成一體,將文二雅護得嚴嚴實實。
她分出閒心觀察那些白玉蛛,發現它們確實忌憚山丹紅,行動間有所遲疑,而這,給了裴惜惜他們這行人很大的便利,輕而易舉的尋到弱點一舉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