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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紛紛議論發生了什麼事,但因為消息太少,而討論不出所以然,更有弟子以為外敵來襲,趕緊上報給自己師父。
但一時半刻沒有得到消息,禁不住惶惶然。
他們太淵宗有渡劫仙尊在,誰敢偷襲?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偷襲?
耐心等了片刻,太淵宗內,既沒有拉響警報,又沒有長老過來通知他們準備戰鬥,一切平安無事,仿若無事發生。
這讓他們鬧不明白,這是大張旗鼓的攻入,一秒被太淵宗按下?
既然沒有長輩命令,太淵宗弟子該幹嘛繼續幹嘛,不過對這事更為好奇。等一天課上完,他們回到自己宗門迫不及待問他們師父,他們師父只含糊地說宗門長輩回宗,沒什麼大事,太淵宗弟子漸漸將此事放下。
但這事並沒有各大峰主說得那般輕鬆。
那道紅光入太淵宗不曾減速,可見其主其事十萬火急,不過是底層弟子不知而已,就連知道這事的長老,也都三緘其口,對自己底下弟子也不鬆口。
——太淵宗鎮守魔域的大乘長老,受濁氣影響失去了神智。
入過魔域的修士,都知道濁氣對修士心智有影響,這事對他們影響不大。
然底層弟子,並不知道這事,若是修為太低早早知道魔域狀況,可能會對魔域生出恐懼之心,日後若是上魔域,不僅幫不了忙,反而會拖後腿。
還不如無知無畏進魔域,在宗門長老的看顧下,迅速適應魔域戰場。
這也是宗門長老有志一同對下邊弟子瞞著的原因。
但,這事沒有瞞著裴惜惜。
或者說,護送這位大乘長老的修士這麼急急忙忙地沖向太淵宗,就是朝裴惜惜來的。
濁氣影響神智,說到底也是心魔範疇,而對付心魔,是屬於裴惜惜的專業技能。
那名沖入太淵宗的長老用長老玉牌開道,徑直衝向掌教峰——太淵宗內禁飛,是對弟子的限制,不束縛大乘長老。
她將那名大乘長老往明煦面前一放,道:「明珍師侄呢?快請她過來看看。」
護送的大乘長老是一隻赤狐,她一身紅衣,頭頂和尾椎骨上,露出毛絨絨的耳朵和尾巴。
只有剛化形的妖修還沒完全掌控化形,才會這般外泄一部分原形,如她這般高階妖修,早能做到氣息圓融不外泄,原形盡數收斂。
但此刻她卻做不到。
這是她先與其他道友先合力制止逸陽,又不惜靈氣趕路,造成此時她靈氣耗盡,耳朵和尾巴沒法收起。
她滿臉焦急,望向明煦,急道:「快快快。」
她掌下逸陽道尊睜開雙眼,正欲掙扎,她眼疾手快地以手做刀,似拍西瓜般怕中他的腦袋,將他拍暈過去。
看她這熟稔模樣,顯然一路上沒少拍。
掌教眼角抽抽,很想說一句「緋衣師叔,小心點拍,別將逸陽師叔腦袋拍碎」。
但他知道這句話不合時宜,只唇抖動片刻,道:「我已通知師叔,等明珍師妹出關,便讓明珍師妹過來。」
「閉關?」狐緋衣凝起眉,低頭望向哪怕昏迷,也身子不斷抽搐的逸陽,道,「糟糕了,回來得時機不對。」
她抬起掌,在逸陽額心連拍好幾掌,讓他暈得更徹底,道;「明珍師侄什麼時候出關?讓今歌師兄看顧逸陽,我回魔淵了。」
若說太淵宗,有誰能輕而易舉鎮壓逸陽的□□,唯顏今歌莫屬。
「緋衣師叔,」明煦生怕緋衣撒手不管,忙喊道。
狐緋衣仰頭,「嗯?」
「緋衣師叔,您辛苦了,先休息休息再走?」掌教視線落到狐緋衣的雙耳上,又移開視線,道,「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狐緋衣迫不及待將逸陽這燙手山芋交出去,又怎麼會聽掌教的勸?
逸陽要是清醒,她又沒及時拍暈,她可扛不住混亂暴躁的逸陽。
她道:「不行,魔域那邊離不開我。」
說起這事,她真心的嘆口氣,「幾百年前,今歌師兄將魔淵大乘魔族狠狠殺死一大波,才讓這三百年鎮守略微輕鬆。但這三百年間,魔族那邊大乘魔族筍似的長,局面不容樂觀。」
人族修士進階大乘需要時間,但魔族卻沒人族這般麻煩,高等魔族吞噬低等魔族,修為見風似的漲,只要低等魔族夠,大乘期高等魔族就源源不斷。
而低等魔族繁衍速度很快,一窩能聲好幾個,它們不受高等魔族驅使時,日常生活就是□□生崽,那生出的小崽子落地就走,折損率極低。
總之,與魔族對戰,情勢艱難,戰線得無限拉長。
明煦聞言,也忍不住嘆氣,「只恨我身為掌教,不能輕易離宗,不然我也要上魔域,殺魔族。」
狐緋衣察覺到士氣有點低迷,忙道:「我太玄界最近也有不少優秀小崽子出生,一些本來不打算生子的根骨出眾的高階修士也開始尋摸生子花,為修真界留優秀種子,我太玄界修士上下一心,遲早將魔族趕回老家。」
兩人說話間,顏今歌帶著裴惜惜過來了。
只能說狐緋衣回來得時機恰好,裴惜惜剛好出關。掌教傳訊給顏今歌時,她就在旁邊。
裴惜惜對這些鎮守魔域的大能很有好感,對他們也很是尊敬,這些人,為了太玄界普通修士和無數凡人在負重前行,若她能幫忙,自然義不容辭。
她剛入昭堂殿,便瞧見地上昏迷的修士,不等旁人開口,她先來到那修士身側,伸手探向他的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