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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新端起碗,對花容容道:「你喝酒吧,我特意從你老家帶回來的。你不是說,你最懷念家門口胡老伯的酒?」
花容容垂眸,面露悵然,「原來新郎還記得。」
顏新道:「我將你放在心上,自是記得。」
她端起酒杯,道:「新郎,你以湯代酒,咱們共飲一杯,慶祝往後新日子。」
顏新沒有拒絕,用碗與酒杯碰了一下。
之後,一人飲酒盡,一人喝完一碗湯。
喝完後,花容容忽然尖聲質問:「新郎,當初是你選擇回到我身邊的,為什麼你輕而易舉地又被花想想那個賤女人勾走了魂?」
顏新沉默片刻,道:「對不起容容,我後來發現,我對你不是愛,只是依賴,我對容容,才是真愛。」
「什麼真愛?不過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呸,賤皮子!」花容容直接罵道。
顏新被罵懵了,慢半拍才怒道:「花容容,你居然敢罵我?」
「我為什麼不敢罵你?」花容容起身,上前就是一巴掌,「花想想那賤女人想罵你就罵你,想打你就打你,你全都高高興興的受著,我就不行了?」
「憑什麼?老娘哪裡低她一等?老娘打的就是你這賤皮子。」花容容又上手,指甲狠狠抓了上去。
顏新想要反抗,忽然渾身靈氣一泄,口吐黑血,他望著花容容不敢置信,「你,你居然下毒?」
花容容冷笑,「你以為,若不是你是花想想那賤人喜歡的男人,就你這樣的賤皮子,也能上老娘?」
「花想想那賤女人死了,你還有什麼理由活著?若你老老實實的,看你這張臉長得不錯的份上,老娘未必不能容你,偏你要作死!那你就死吧!」
顏新忽然冷靜下來。
他望著這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花容容,忽而一笑,「既如此,那咱倆都去陪想想,好不好?」
他話音剛落,花容容渾身筋脈劇痛,氣力全失。
她站不住身子,軟軟地跌坐在地上。
她望著顏新,眼底儘是殺意,「你下毒!」
「你殺了想想,我為她報仇,有什麼不對?」顏新跟著坐在地上,感受生命一點點流逝,面上露出滿足,「我替想想報了仇,想想在下邊,會原諒我的。」
花容容嗤笑,「說得有多深情似的,若真那麼愛花想想,又怎麼會與我在一起?花想想真可憐啊,沒有人真心愛她。」
而她,至少柳真願意為她而死。
這件事上,她強過花想想一頭。
她忽而扭頭,望向窗外,與顏今歌冷漠的視線對上。
顏今歌瞧清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但他毫無情緒波動,像是要死的不是他親爹娘,而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她一愣,又哈哈笑道:「你顏新的血果真冷的,所以你的孩子,也這麼狼心狗肺。狗雜種,」花容容喊顏今歌,哈哈笑道:「狗雜種,你生來背負原罪,你未出生時,你親爹說你是野種,你母親說你是罪孽,你的出生,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胡說,今歌生下來,是整個太玄界的幸運,是所有修士的幸運,他是個奇蹟!」裴惜惜大聲吼道。
可惜她的話,只有顏今歌能聽到,花容容聽不到。
「現在,你身上又多了一項沒法破解的因果,你的父母,互相殺了彼此,身為兩個瘋子的孩子,你沒有資格被愛,也不會有人愛上一個瘋子。」
「怎麼可能不會有人愛他?所有人都愛他,他是世上最可愛的人,所有人都會愛他。」裴惜惜嘶吼。
「狗雜種,你聽到了嗎?你生來罪孽,永不會有人愛你!」
「他沒有罪孽,他生來受人喜愛,只有腦殘才會傷害他。」裴惜惜唾向花容容,「你這個腦殘!」
「哈哈哈哈——」
花容容悽厲笑著,笑著笑著,倒在地上失去氣息。
顏新定定地瞧向顏今歌,觸及他沒有任何波動的眸子,眼底儘是厭惡,「她說得對,她是個大瘋子,生下孩子就是個冷血無情的小瘋子。」
「小瘋子,父母死了,不會哭一哭?」
裴惜惜氣炸了,她聽不得那個瘋字,這會讓她想起原著,她師父為了不瘋,乾脆犧牲了自己。
她破口罵道:「你才是瘋子,誰瘋今歌都不會瘋,他日後會成為修真界唯一的仙尊,呼風喚雨,萬人敬仰!」
「還有你,你這渣男,不負責任的東西,你沒有資格說他,你沒資格!」
顏今歌在裴惜惜回罵時,不斷用手撫摸水晶球,安撫裴惜惜的怒火。
他嘴角噙著笑,不並未他們的話而傷心,他道:「不,我會有人愛。」
比如他懷裡這來歷不明的小妖精。
至於哭,他為什麼要為不相干的人哭?
顏新接連不斷地吐血,呵笑:「連父母都不愛你,世上還有誰會愛你?小瘋子,我等著你來找我們。」
顏新也倒在地上,聲息漸無。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父母,你這個人渣,就玷污了父親這個詞。今歌才不會來找你們,他會活得長長久久,會飛升,會天地同壽!」
裴惜惜罵完,對顏今歌道:「你別聽他倆的,你有人愛,是他倆不好。」
顏今歌摸摸水晶球,從廚房取出火石和枯草乾柴,在房間內點燃後,又從廚房取了油,直接砸到火上,火上澆油,大火頓時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