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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缽雖然耗損,但還沒完全報廢。
這一動靜,終於引起天狗主意,它記起自己帶回來裴惜惜這麼一個食物。
它盯著裴惜惜,起身。
裴惜惜心一跳,忽然放開功法。外邊木靈氣似萬千丈飛瀑傾瀉而入,佛缽內裴惜惜似錨點般將木靈氣盡數接納。
天狗輕巧一躍,落到佛缽前邊,它舌頭一卷,卷向佛缽里的裴惜惜,不過被結界擋住。
它不甚在意的用牙齒咬碎結界,舌頭再次朝裴惜惜捲去。
裴惜惜在結界破開時睜眼,似飛瀑般傾倒灌溉的木靈氣中斷,不過,足夠了,經過剛才木靈氣傾罐,裴惜惜傷勢恢復一層。
她當即使出天魔出殼大法,化作一團虛霧融於木靈氣中,又迅速落到水晶球上——她之前見天狗只盯著水晶球垂涎,卻沒有飛過去吃,這水晶球對天狗,或許有威懾作用。
裴惜惜一逃,天狗舌頭從裴惜惜身體穿過。天狗意識到食物又跑了,氣得汪汪叫。
它動動鼻尖,仰頭望向空中,卻見水晶球外邊,它的食物似壁虎般扒在上邊。
裴惜惜居高臨下,望向天狗,眼底閃過愁意。
欲魔都不是天狗對手,她更不會是。
她該怎麼脫身?
這處空間是密閉空間,既無出口,也無掩體,沒法藉助地勢之利脫身,更沒法尋到機會往外逃。
莫非,她沒有死在欲魔之手,反而要死在這隻狗嘴裡?
那還不如落到欲魔手裡呢。
欲魔要她心魔本源,而心魔本源要活著取,只要她抱元秉神,死守識海,還能有十天半月推拉。
這十天半月,只要她師父察覺到不對勁,讓掌教師兄派人過來救她,她還能留得一命。
現在直面天狗,等她師父察覺到不對勁,她早涼了。
希望這水晶珠,對這天狗有威懾力。
但顯然,裴惜惜的期待落空,天狗和她對視一眼,四腳踏虛,足下生雲,呼吸間便落到水晶球前。
裴惜惜正欲躲避,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原來天狗禁錮了空間。
裴惜惜望著天狗張大的大嘴,尖銳森白閃爍著寒光的犬牙,那瞬間想了很多,她想得最多的,還是她師父。
沒了她,她師父心魔一直不除,最後是不是依舊會落到鎮魔淵下場?
可是不應該。
她師父那麼好的一個人,不應該落到那般下場,他該破除情咒,飛升成仙。
思及顏今歌,裴惜惜心底又湧出無窮之力,她奮力掙脫,骨肉肌肉咯吱作響,鮮血又從毛孔內迸裂而出,她大吼一聲,趕在犬牙咬中前匕首狠狠斬向天狗犬牙。
天狗犬牙沒碎,裴惜惜的匕首碎了。
不過,這一擊攔住天狗的攻擊片刻,也讓裴惜惜有喘息之機會。她趁機繞道水晶珠後邊,避過天狗這一咬,而她移動間,她身上的血跡遍布水晶珠,並被水晶珠吸了進去。
天狗身形飄忽,張開嘴再次咬向裴惜惜,裴惜惜身形一個旋轉,將水晶珠推向天狗嘴中,並掌下翻動,又一匕首出現,快狠准地刺穿天狗眼球。
天狗狂怒,周遭空間憑空出現無數空間刃,空間刃出現得無聲無息,又處處都是,須臾間裴惜惜手腳臉上都被劃開口子,身體更是被空間刃刺穿,像是遭遇萬箭穿身。
無比劇痛。
裴惜惜疼得抱不住水晶球,手一軟,從水晶球上滑落。
這時,水晶球內綠色氣狀物一動,裴惜惜化作一道黑霧被水晶球吸了進去。
像是打了止痛藥,又要在溫水中,裴惜惜渾身上下只有一個感覺,舒服!
意識到自己落入水晶球,而天狗只能眼球頂著匕首,暴躁地咬水晶球,卻怎麼也咬不碎,繞著水晶球來回無能汪叫,裴惜惜心情更加舒爽。
看到天狗不開心,她就高興了。
她安詳地躺著,任木靈氣修補她破破爛爛的身子。
她睡過去前,只有一個念頭,她真棒啊。
不僅在欲魔手裡逃得一命,在這隻大狗嘴裡也逃得一命,沒有比她更棒的人了。
她的戰鬥意識也很棒,天狗狂暴空間刃出現瞬間,她察覺到不對,用全部靈氣護住了心臟。
不然心臟被空間刃割成碎片,木靈氣蘊含的生機再多也沒法救她。
練氣修士說到底還是凡人,沒了心臟,依舊會死。
一覺醒來,沉疴盡退,神清氣爽。
裴惜惜此時是原形狀態,也就是一團黑霧,水晶球內原本的翠綠氣狀物在裴惜惜體內來回穿越,而它每穿越一次,裴惜惜就感覺自己好似進食大補之物,渾身充滿力氣。
倒不是那翠綠氣體對裴惜惜有多依戀,而是水晶球就那麼大,這翠綠氣體又喜歡無序跑動,可不使勁兒從裴惜惜體內來回穿過。
裴惜惜沒管這團氣體,她飄到水晶球邊緣,低頭瞧向天狗。
天狗此時已經累了,趴在水坑之前閉眼睡覺。
它左眼中的匕首已經拔了出來,閉目的時候,只有眼角下邊的毛沾染血跡,述說了它之前受傷不是虛幻。
裴惜惜盯著天狗左眼上,拿不準這隻狗眼睛有沒有修復,這兒木靈氣太過濃郁,任何傷勢,都有可能治好。
裴惜惜瞧了片刻,意識沉入識海,開始修煉。
裴惜惜過去一年天天吃顏今歌魔念,魔念於心魔來說,不僅僅是主食,更是大補之物,按理說裴惜惜早該進階築基,但顏今歌一直壓著裴惜惜,讓她不斷提純靈氣,壓實靈氣,實在壓不住後,才允許裴惜惜進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