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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不卑不亢地解釋,滿滿的都是好心,倒襯得那長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長老面色愈發不善。
不過,沒抓住兩人把柄,他不好發作。
他讓旁邊弟子看住裴惜惜和路唯,寒著一張臉,沖入禁地。
裴惜惜目送那長老離開,對路唯傳音道:「嵇家一直在監控咱倆。」
不然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而這其實也能瞧出,嵇瀾這少族長,其實坐得不怎麼穩。若真實權在握,這些長老對嵇瀾朋友只會愛屋及烏,而非現在這般提防戒備。
路唯「嗯」了一聲,又道:「嵇瀾一般不做沒準備的事,耐心等著吧。」
嵇瀾不喜陰謀詭計,鬼魅魍魎,不代表他沒有應對鬼魅魍魎的能力。
裴惜惜沒再開口。
過了片刻,禁地內傳出術法交接動靜。
裴惜惜抬眸,道:「這動靜不對。」
若嵇瀾成功拎出欲魔,不會鬧出這麼大動靜,莫非嵇瀾和那長老打起來了?
不能吧?
裴惜惜俯身往院內方向瞧去,卻見欲魔持著仙器山海圖與嵇瀾和嵇家長老打了起來。
她再順著契約感應一下顏今歌,她師父藏在附近,沒有出手。
確定她師父在附近後,裴惜惜不擔心了。
她對路唯道:「走,我們上前幫忙。」
兩人沖入院子,取出本命法寶。
兩道劍光接連亮起,一道劍光刺向欲魔心臟,一道劍光刺向欲魔手腕,另有一摺扇在空中掄過一道弧光,擋住欲魔躲避方位。
欲魔身形一側,用仙器擋住嵇家長老的攻擊,嵇家長老面色鐵青,怕擊傷仙器,只能倉促收回攻擊。
兩道劍光擊空,摺扇劃破欲魔腰際,欲魔瞧了裴惜惜一眼,手中仙器擊向裴惜惜。
一道劍光平平刺來,擋在仙器與裴惜惜之中,路唯握著秋水似的長劍,當橫一動,擊向仙器。路唯不怕仙器被刺壞,攻擊起來毫無顧忌。
裴惜惜不退反進,摺扇扇尖跟著擊向欲魔,同時幻境鋪展開來。
裴惜惜幻境剛出,欲魔深深地瞧了她一眼,捏碎萬里遁空符。
欲魔身形剛被傳送走,裴惜惜便感覺一股大力撈過她的腰,下一秒她感覺自己在快速瞬移。
她的身形外邊設了一道結界,瞬移沒有給她帶來多少不適,她仰頭,果然摟住她的是顏今歌。
兩側空間模糊一片,萬里壓縮成一線,也不知過了多久,顏今歌帶著她衝出空間裂縫。
空間裂縫外,是一處沙漠,沙漠之上,空中憑空掉下一名人影,裴惜惜認了出來,那是欲魔,卻是顏今歌在欲魔逃離瞬間,在欲魔身上做了印記,之後循著印記追蹤而來,在萬里遁地符失效時,恰好來到欲魔面前。
他指尖一動,一道結界攏在欲魔外邊。
他低頭望向裴惜惜,道:「明珍,你是想我將他打個半死,你再了結你與他之間的因果,還是不用我插手。」
「你不插手。」裴惜惜想也不想地選擇直面槓。
「好。」
他手一撈,將嵇家仙器山海圖從欲魔手裡奪了過來,之後後退一步,讓開戰場。
欲魔手中山海圖忽然消失,面色閃過一抹戒備。
他環視四周,厲聲喝問:「誰!」
裴惜惜走進結界,望向欲魔,道:「我。」
欲魔望著憑空出現的裴惜惜,眸子眯了眯。
不是她,她沒這本事,直接奪走仙器。
她後邊還有人。
欲魔心底愈發戒備,身形卻放鬆了下來。
他整整衣裳,笑眯眯地開口:「喲,小心魔,這是活得不耐煩,給我加菜來了?」
只看他的神態,還當他有多友善,與他說出的話,形成強烈對比。
裴惜惜學著他笑眯眯地開口:「那到不是,我來加餐了。畢竟魔祖,我也很喜歡。」
欲魔溫良一笑,「小小心魔,年紀不大,胃口不小,不怕口氣太大,撐死了?」
裴惜惜歪頭,無辜地開口:「你這麼廢物,連剛出生的我都沒法抓住,我面對你,需要大胃口?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實?」
她笑嘻嘻地道:「廢物只能放大話,強者只需吞吃。」
欲魔面上的笑拉了下來。
他面對裴惜惜,一貫是高傲的,猶如老鷹捉小雞、貓捉老鼠般高高在上,他俯視裴惜惜,猶如俯視自己碗裡的肉,到嘴的獵物,裴惜惜再怎麼逃再怎麼掙扎也是枉然,因為她的下場只有一個,被他吃掉。
裴惜惜的反抗、變強,在他看來都是無謂的掙扎,她對他的反噬讓他惱火,但也沒動搖他的想法,畢竟獵人被獵物傷了,誰會真的生氣?不會是玩味地望著獵物困獸猶鬥,為這一場廝殺添加些可笑的經歷。
但此刻,他真的感覺到了冒犯。
獵人與獵物位置調換,他被自己的獵物當做獵物來狩獵了。
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他掀起嘴角,冷冷地開口:「你找死。」
他綽起長棍,居高臨下朝裴惜惜頭部敲來。
長棍殷紅,帶著令人目眩神移的光暈,在空中揮過時,仿若不詳。
這是由欲-望凝結的長棍,任何瞧見它的修士,都會被它勾起心底欲-望。
裴惜惜是心魔,欲魔對她的操縱能力要大打折扣,她眸光不懂,不慌不忙地展開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