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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開菸嘴,道:「等你父親尋來了,將你這些年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他。告訴他,沒有他,我過得多麼滋潤。」
她笑得古怪,又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煙圈。
煙霧迷濛,她雙眼也迷濛,隔著煙霧,她視線落到顏今歌身上,道:「新郎啊新郎,你怎麼還不來找我?我那姐姐的滋味,比得上我麼?她能如我一般,讓你次次都快樂到頂?」
裴惜惜氣得又要去捂她師父的耳朵,卻發現自己再次不能動,只能鼓著氣似青蛙般怒瞪那女人。
她怎麼能說這些狂言浪語?
她師父還小!
震聲!
顏今歌默默地站著,仿若沒聽到她的話。
她頓時又生氣了,用煙杆指著顏今歌,道:「將衣服脫了,快點!」
顏今歌身子一顫,將手放到腰帶上。
裴惜惜;「!!!」
她驚慌,那女人要做什麼?
她要染指她師父?
這怎麼行?
她師父是她兒子!
這個道德敗壞的女人。
裴惜惜驚慌地從顏今歌懷裡飄起,狠狠撞向那女人,卻撞了個空。
她像是於那女人處於兩個疊加空間,只能看見,無法觸摸。
裴惜惜又慌張地回到顏今歌身邊,道:「師父,快逃,快逃。」
裴惜惜要急哭了,這是什麼品種畜生。
師父?
顏今歌解腰帶的手一頓,低頭望向水晶球。
下一秒,他收回視線,仿若沒聽到裴惜惜的失口,乾淨利落地將上衣脫乾淨,背對著那女人跪下。
裴惜惜見顏今歌這番動作,也知道自己誤會了什麼。
不過,見那女人抽出鞭子,又意識到不妙,那女人要抽他師父?
還不如要占她師父的便宜呢,至少不會受傷。
不不不,她驚慌下亂說的,兩個都不行。
她再次湊到顏今歌身邊,道:「師父,別理她,我帶你走好不好?咱們離開這兒,過開心快樂的日子。」
顏今歌眸光微動,似是有期待,片刻,他緩緩搖頭。
這時,那道鞭子落到顏今歌后背上。
鞭尖有倒刺,倒刺刺入顏今歌后背,離開時勾出一道道血肉,頓時顏今歌手臂後背,血肉模糊一片。
裴惜惜尖叫一聲,幻化成雲趴在她師父後背,試圖替她師父擋住長鞭攻擊,但長鞭穿過她的身形,繼續落到顏今歌背後。
裴惜惜忍不住低聲啜泣。
她師父好慘啊。
這鞭子沒有倒刺,抽在身上也疼,加了倒刺,疼痛不知要重多少倍,光是瞧著,就渾身皮肉發疼。
那女人怎麼捨得下手?
「她是不是不是你的親身母親啊?」裴惜惜哭著問。
不然怎麼會有母親,這麼對待她的孩子?
「我也希望不是。」顏今歌低低應道。
嗚嗚嗚。
裴惜惜覺得那女人面容更加可恨。
怎麼會有這麼壞的女人?
她徒勞無功地抱著她師父的後背,悶悶哭泣。
聽到後邊的哭聲,顏今歌木沉沉的眸子裡卻綻出歡喜來。
生理刺激讓他悶哼出生,他嘴角卻彎出個弧度。
真好啊,還有人會為他哭泣。
是不是說明,他的存在,還是有人期待的?他,其實也值得被愛?
他不是那女人說的那般,活在世上,便是污濁?
明明後背痛得麻木,他卻覺得心底暢快無比,像是黑壓壓的烏雲散開,露出後邊明朗的天空來。
他低聲道:「別哭。」
「我還沒給你取過名字吧。」顏今歌的聲音細弱蚊蚋,但清晰地傳到裴惜惜耳中,「就叫你小珍。」
小珍,你是我唯一的珍寶。
聞言,裴惜惜哭得更厲害。
當初她有多嫌棄這個珍字,此時就有多喜歡。
這個「珍」字,對她師父來說是不是很特別?可是他將這個特別的字,送給她起道號。
她再也不嫌棄明珍這個道號土了,它是世上最好聽的。
聽著裴惜惜嚎啕大哭,顏今歌有些不解,但莫名的心底湧出一股滿足,真好啊。
裴惜惜哭得越傷心,越代表著她在意他,他享受這種在意。
再哭大聲點,悲傷點。
在『啪』『啪』地鞭聲中,門外一道青光從天際划過。
那女人扭頭望向門外,正好瞧見那道青光落到門口,青光散去,露出與顏今歌臉部輪廓相似的青年。
那女人瞧見那青年,將手中沾滿顏今歌鮮血和細肉的長鞭一丟,甜甜地笑道:「新郎,你怎麼過來了?」
那青年隨意瞥過顏今歌,溫和地開口:「容容,他怎麼惹著你了,值得你這麼大動干戈。」
他伸手握住那女人柔軟纖長的手,柔情地開口:「手痛不痛?」
那女人將手從那青年手中抽出,撒嬌道:「新郎,你都與姐姐在一起了,管我手疼不疼?」
那青年強勢而霸道地將那女人抱在懷裡,道:「我已經和你姐姐分開了,我發現,我最終愛的,還是你。」
那女人嬌笑道:「我就知道新郎遲早會明白,你最愛的是我。畢竟這世上,有誰如我一般,愛新郎如命呢?」
青年低頭親吻她額心,深情地開口:「是,我已經明白過來了,只有你最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