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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心底有了數。
她環視周圍,問道:「山洞內,都檢查了嗎?」
「檢查了。」少年應道,「沒有暗道,沒有小字,沒有機關。」
少年說話間,裴惜惜和文二雅不著痕跡得掃視洞內其他人,他們並無人露出異色,顯然,那些人也沒多餘發現。
兩人對視一眼,知道暫時便是如此。
她倆起身,文二雅道:「我倆再看看。」
時間還長,與其干坐著,不如尋找線索,看有沒有遺漏的。
見狀,有人小聲嘀咕道:「這是瞧不起誰呢,大家都沒什麼發現,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能尋到新的發現?」
那少年聽見了,「哎」了一聲,揚聲道:「反正看看嘛,又不費事,萬一呢?我也再看看。」
少年起身,也在山洞內逛游起來,他的身側,那個女孩跟著起身,緊跟在他身後。
文二雅扭頭瞧了那少年一眼,對裴惜惜道:「那路亦平還算明理,可以結交。」
之前交談時,彼此都交換了名姓。
裴惜惜贊同地點頭,又道:「你不認識他?他便算不是出生世家,也該是大能之後。」
那少年穿得簡樸,一身玄黑,沒有多餘裝飾,頭髮也用髮帶扎著,像是普通人家出來到孩子,但是他那衣袍上有符文暗繡,髮帶上亦帶著奧妙符紋,普通人家,可沒有這樣的好物。
而且,那少年蕭蕭肅肅,氣質清朗,舉手投足間別有一番靈動,雖說不似文二雅和賀晏然那般氣質矜貴,但勝在自然,直指本真,沒有經過精心教導,培養不出這樣的心性。
「不認識,應當不是熟知的世家和宗門之人。」文二雅搖頭。
世家子之間是會攀比的,同輩之人,彼此不說熟稔,但聲明都聽過,不僅僅是世家子,還有宗門天驕亦是如此。
可是,那少年的名姓,文二雅並沒聽說過。
「或許是隱士世家,或許是散修大能後裔,又或者是血脈特殊的妖修靈修吧。」文二雅開口,「血脈特殊的妖修靈修,是有法子隱匿自己氣息的。」
裴惜惜點點頭。
隱匿氣息,她也能做到,只是她沒有這般做。心魔身份到底敏.感,與其收斂氣息入宗,最後身份暴露惹人懷疑,不如此時大大方方的,待入宗後,再收斂氣息不遲。
那邊少年察覺到兩人的視線,抬頭望向裴惜惜她們這邊。
他燦然一笑,走了過來,問:「你倆有什麼發現?」
文二雅搖頭,「沒有。」
之前譏諷過文二雅的,此時又嗤笑一聲,顯然在笑文二雅在白費功夫。
文二雅當做沒聽到。
裴惜惜,「或許,等通過第一關的人來齊,才會出現新的線索。」
說話間,甬道方向傳來罵罵咧咧的清亮少年音,「……居然以大欺小,堂堂築基修士欺負練氣小輩,也好意思!我祝他出門被金丹修士抓,被元嬰修士碾壓……」
裴惜惜循聲瞧去,只見少年紅冠白袍,面容雋秀精緻,仿若仙童,他行走間雙臂掄圓,比比劃劃,有鶴舞之形;少女一襲火紅長裙,容貌嫵媚艷麗,一雙狐狸眼瀲灩生輝,眼波橫轉間,已有了風華絕代的雛形,目前她年紀還小,這股嫵媚與風情被臉上稚氣壓著,但可以預見長大後的驚人風采。
這少年少女,身上都帶著妖氣。
「是妖修。」文二雅視線落到那少年身上,道,「聽聞太淵宗今年有仙鶴開智,參加這一屆弟子試煉,應該就是他了。這隻仙鶴,性子有些暴躁。」
文二雅聲音壓得低,本以為那少年聽不見,誰知那少年此時抬頭,視線精準地落到文二雅身上。他一雙圓眼盛滿怒氣,本就暴躁的臉上更是躁意明顯,他叉腰,瞪向文二雅,罵道:「小爺性子暴躁怎麼了,要你來指指點點?」
文二雅閉嘴,背後說人,被當事人聽見,怎麼都是她理虧。
裴惜惜聽到那句熟悉的「小爺」,嘴角勾起,露出個淺笑。
自稱小爺,是太淵宗的特色嗎?
少年瞥見,怒火沖向裴惜惜,「笑什麼笑,笑小爺落魄?」
裴惜惜:「……」
行吧,那她就坐實嘲笑。
她朝少年露出個四分涼薄、三分漫不經心的扇形笑。
少年暴跳如雷,掄著雙手大步邁向裴惜惜,「你真敢嘲笑小爺,來,比劃比劃。」
那少女聽少年罵了一路,本就不耐,此時聽他跟個炮仗似的逮誰罵誰,還要去找人麻煩,伸手拉住,罵道:「鬧夠了沒有?有這精力,快想想逃生之法。」
說著,她抬頭,望向少年找茬之人。
瞧見裴惜惜,她雙目一亮,伸開少年的手腕,小跑過來,邊跑邊喊:「惜惜。」
裴惜惜聽到熟悉的聲音,望著那奔她而來的紅衣少女,不太確定的喊:「九九?」
「是我呀。」狐九九蹦到裴惜惜身前,往前一撲,撞入裴惜惜懷裡——這是狐九九還是狐狸時,最愛的動作,撞過去,裴惜惜會抱住她,捏爪爪,揉肚肚,然後她舒舒服服躺著享受。
但她顯然忘了,此時她是人身,而非狐狸身,這一撞,差點沒將裴惜惜給撞飛。
文二雅伸手,在裴惜惜身後託了一下,才頂住狐九九這一撞之力。
裴惜惜感受到胸.前的劇痛,將嘶聲吞回肚,頑強地溫和地笑道,「九九,你能化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