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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點,解暉心沉了下去,喻一塵這般氣定神閒,裴惜惜莫不是已經死了?
他仰頭望著天際,心微微悵惘。
他到底沒能救下那個年幼的女孩子。
天玄宗掌教一脈,從掌教到徒弟,都令人噁心透頂。
可惜,他心有懷疑,沒證據卻什麼都不能說。
不然天玄宗與太淵宗交惡,他便是胡亂攀扯的罪人。
那邊,邵辰白面色很差。
問遍太淵宗練氣弟子和天玄宗弟子,都說沒注意裴惜惜,而最後與裴惜惜在一起的洪堂,說他只一個轉身,裴惜惜就不見了。
站在洪堂對面的華琇,更是說她師妹失蹤,她全部心神都放到自己師妹身上,什麼都沒留意。
也便是說,裴惜惜失蹤,沒有絲毫線索留下。
身為唯一知道裴惜惜真實身份的人,他的壓力很大。
尋不到裴惜惜,沒法跟仙尊他老人家交代。
不然別人都沒有事,就仙尊他老人家的徒弟,不知所蹤,誰說得出口?
他招來鄭瑤,問:「你說,你不知被誰打暈,丟到沼澤地邊上?」
鄭瑤望著滿面寒霜,恨不得去打殺人的邵辰白,惴惴地點頭,「我在採摘木心花的時候,後頸一痛,就昏迷過去,再有意識,便是躺在地上,有一位師妹守著。我師姐和洪師兄,帶著其他師兄師妹去找裴師姐了。」
「聽那位師妹說,我師姐和洪師兄,是在木香林里找到的我。」
「擊暈你的人,沒瞧見是誰?」邵辰白問,「有沒有懷疑對象?」
鄭瑤遲疑片刻,搖搖頭。
她沒有懷疑對象,但可能對裴惜惜出手的懷疑對象,倒是有一個。
邵辰白微眯雙眼,帶著鄭瑤走遠一些,道:「現在可以說了。」
鄭瑤小心翼翼地覷了欲魔一眼,道:「裴師姐與天玄宗那位喻師兄好像有舊怨,裴師姐比較怕他。」
「我知道了,多謝。」
邵辰白謝過鄭瑤,走向欲魔,不過,他只停了一停,又走向解暉,他設下結界,問:「解道友,你之前緊跟我師妹,是發現了什麼?」
裴惜惜這人,邵辰白雖然接觸得不多,但也知她聰慧,做事極有分寸,若非必要,她絕不會與天玄宗的人走得這邊近。
極有可能她發現了什麼,需要尋找庇佑。
解暉搖頭。
他再怎麼看喻一塵不順眼,喻一塵也是他天玄宗的人。
邵辰白冷笑一聲,道:「我勸解道友直說為好,若因你隱瞞,鬧得太淵宗和天玄宗面子不太好看,你便是千古罪人。」
「我不怕與你直說,若裴師妹真有個好歹,你天玄宗這些人,全都活不了。」
解暉聽出邵辰白話中意思,心微凜。
他瞧向欲魔一眼,道:「裴師妹,在躲喻師兄。」
邵辰白心底有數。
他道:「那喻一塵什麼來頭?一般沒經過弟子試煉,便直接成為親傳弟子的,多是沒修煉的天資出眾的凡人,他一散修,怎麼也能打破規矩?」
天玄宗和太淵宗收弟子規則一樣,所以邵辰白才詫異。
那喻一塵去年入天玄宗,直接以掌教親傳弟子現身,對外說法是當初掌教在外歷練,見他資質出眾收了個記名弟子,現在他築基,便收入宗成為親傳。
這話也就矇騙下下邊不懂事的小弟子,凡知親傳重要性,特別是掌教親傳重要性的,都不會信。
解暉搖頭,「掌教咬死說,喻師兄是他在外收的記名弟子。」
邵辰白冷哼一聲,沒多說什麼。
玄天宗掌教行事再不規矩,也不是他這個小弟子能討論的。
他走到一旁,取出一樣法寶。
這樣法寶很特殊,沒多少殺傷性,但作用特殊,輸入死者氣息,能查探與她相關的生死因果。
主要還是查探兇手。
若法寶顯示為紅色,則為直接兇手。
若法寶顯示為黃色,則為間接兇手,比如他將人廢除修為丟到妖獸群里,間接造成人死亡。
若法寶顯示為綠色,則他與死者死亡無關。
此時,法寶顯示為綠色。
邵辰白稍顯意外。
不過很快,他意識到另一件事,若裴惜惜沒死,法寶無論指誰,都是綠色。
他給其他隊伍傳訊,讓他們在秘境內尋找,之後他對解暉和喻一塵道:「我已將此時上報師門,在你們嫌疑沒有洗脫之前,不能離開。」
喻一塵笑容不變,溫和道:「這是應該的。」
他心底卻連連冷笑,這一世的心魔幼崽竟混得不錯,不過失蹤,便驚動太淵宗高層。
幸好死了,不然以後更麻煩。
下一世心魔幼崽出生,他不會再犯此時錯誤。
前來處理這事的,是掌教大弟子,也便是邵辰白的師父驚羽道君。
他不能進入綠楊秘境,由邵辰白帶華琇和解暉他們出來。
喻一塵低頭,也給玄天宗傳上一道訊息。
於是,等裴惜惜從礦脈里鑽出,又做好記號,尋向她之前挖靈草的山谷時,一路上都沒見到半個修士,像是整個綠楊秘境清空了一樣。
裴惜惜掐算時間,眼底儘是不解,還沒到一月,怎麼綠楊秘境內無人?
莫非綠楊秘境內又有其他變故發生?
裴惜惜一拍額心,覺得自己猜中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