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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能救他,也不會有人來救他。
他立即放下自己的身段,把自己地位擺得很低。
他低下頭,藏住眼底陰狠。
等他脫身,他自會教會這小娘皮,在別人地盤,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趴著。
另一個壯漢立即點頭,求饒道:「對對對,小姑奶奶,小仙女,只要放了我們,你說東,我們絕不往西。」
小孩自醒來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他低眉順眼,小心觀察裴惜惜。
見裴惜惜眉宇間皆是笑意,身子也微微前傾,像是對徐氏兄弟的話很感興趣,但眸底冷光不減,還藏著一抹譏誚,心知她不會放過徐氏兄弟,他當即道:「您別信他倆的,您前腳將他倆放了,後腳他倆就會將您賣到紅俏閣去。紅俏閣老闆勢力很大,城主都不敢得罪。」
壯漢扭頭罵道:「娘賣的狗崽子,你再渾說,我打死你,再將你那娼門的娘送給斗場那些人,信不信?」
小孩肩膀瑟縮,對壯漢這話顯然駭怕。
裴惜惜偏頭,望向那小孩,問:「斗場是什麼地方?」
第19章 七殺劍
小孩猶豫片刻,鼓足勇氣道:「那是一個吃人的地方。」
「斗場裡的人,是一群沒有未來的人。」小孩開口,「貴人喜歡刺激,比斗場的人為了滿足貴人要求,會讓斗場的人和餓了幾天的野獸搏鬥。那些野獸都很兇猛,斗場的人一般會被野獸撕碎吞吃,即便成功逃生,也會受傷很重,能不能熬過去,要看他命硬不硬。」
「所以,斗場的人都很兇,徐氏兄弟在斗場那些人面前,根本不能看。」
「斗場偶爾會請樓里的姑娘去服侍斗場那些人,但樓里的姑娘去了十幾個,回來往往只有三四個,還是躺著被人送回來的。他們很能折騰人,服侍他們,會死。」
裴惜惜點頭,又問小男孩,「你覺得,送他倆去斗場比較好,還是賣入娼門比較好?娼門收的吧?」
「小雜種,你說話前,考慮考慮你娘!」壯漢低聲威脅。
「收,來尋歡作樂的,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小男孩沒理會徐二叫囂,繼續道,「徐氏兄弟長得高高大大,那些女人肯定喜歡。」
「他倆長得人高馬大,不怕他倆挾持客人?」裴惜惜鬆開腰帶,將小男孩放了出來,之後反手束縛住徐氏兄弟。
「那些花樓,有控制人的法子,他們賣進去,逃不出來的。」小男孩起身,站在裴惜惜身邊。
「小雜種,你等著,等爺爺弄死你!」壯漢怒瞪小男孩,罵罵咧咧。
絡腮鬍寒著臉,陰鷙地盯著小男孩。
小男孩渾然不懼,惡狠狠地盯著徐氏兄弟,啐罵道:「我聽你們的話,你們也要弄死我,你們不是打算等我再大一點,不好騙人了,就將我賣到南館嗎?我自保有什麼錯?」
裴惜惜問:「你的意思是,將他們賣入南館?」
「不,賣入斗場。」小男孩眼底閃過狠意。
賣入南館,萬一他們討得客人歡心,那些客人要對付他和他娘,太輕易了,還是賣入斗場更保險。
「行。」裴惜惜接好徐氏兄弟的腿,問,「斗場在哪?」
「您跟我來。」小男孩在前邊帶路。
斗場位於城東,不過到底見不到光,非地頭蛇不知位置。
在距離斗場還有一條街時,裴惜惜對小男孩道:「你去交易。」
小男孩頓時面露怯意,「我?」
「去。」
聽出裴惜惜話里的不容置喙,小男孩推著徐氏兄弟往前走。
裴惜惜靠在巷口,視線緊隨小男孩,她看見小男孩走到側門敲擊,三下三下的敲,連敲十二下,收回了手,不多會兒,側門開了,小男孩低頭與裡邊人說著什麼,過了半柱香時間,一名穿著玄衣的管事帶著打手走出側門。
他伸手捏捏徐氏兄弟根骨,點點頭,他身側的人將銀子給了小男孩,交易完成,管事先走,打手壓著徐氏兄弟進入側門,須臾,側門關閉。
小男孩攥著銀子回到裴惜惜身前,交還銀子。
裴惜惜接過,道:「去你家。」
小男孩身形一僵,低聲道:「我家狹小,怕是貴人會嫌棄。」
「少廢話。」裴惜惜視線掃向他,冷淡的開口,「徐氏兄弟惡貫滿盈,你身為倀鬼,也不多承讓。若非看你才八九歲,不到判罪的年紀,你此時就該和徐氏兄弟,一起進斗場。」
小孩低頭,悶不哼聲地往前走,裴惜惜跟著後邊,最後,小孩帶著裴惜惜來到一間狹窄的小房間內。
小房間真的很小,不足十五平方米,裡邊只有一張床和方桌,靠近牆角的地方擺著水桶爐子和藥罐子,雖然小,但東西很少,竟不顯得狹窄逼仄。不過這房間像是有雜房隔出來的,光線不是很好,儘管是白日,依舊暗淡,不見天光,也不透風。
床上躺著一名婦人,婦人一臉病容,面色蠟黃,身材也乾瘦,病懨懨的,沒肉,皮包骨。
聽到門開合動靜,她低低地咳嗽一聲,問:「是三兒嗎?」
「是我,娘。」小男孩走過去,熟練地摸摸那婦人的額頭、掌心,見沒發熱,鬆了口氣。
他走到桌邊,用手摸摸茶壺,茶壺裡的水還熱,他倒了一杯,扶起婦人靠在自己肩上,餵她喝水。
婦人喝了一口,餘光瞧見站在房中的裴惜惜,吃了一驚。她扭頭望向小男孩,怒道:「三兒,你,你糊塗啊!娘這輩子毀成這樣,你還要將別的姑娘推進那火坑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