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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抹抹眼角,道:「我不知道在哪,周圍漆黑黑的,沒有標誌物。太劍宗弟子,嗚嗚嗚,太劍宗弟子只有二十四人還活著,其他師兄弟師姐妹,全沒了。」
聽到陳琦之的哭聲,其他太劍宗弟子跟著抹眼淚,壓抑地哭聲在曠野中低低響起。
裴惜惜這時猛地抬頭望向遠方,道:「別哭了。」
太劍宗弟子連忙止住哭聲,只默默擦乾眼淚,抱劍起身,低聲問:「怎麼了?」
玉佩那邊的長老緊張地問:「怎麼了琦之?發生什麼事了?我已經在魔淵了,你別關傳音佩,我和太劍宗長老,來接你們了。」
「有魔獸過來了。」裴惜惜俯身貼耳挨地,起身後開口,「結劍陣,準備戰鬥。」
他們運氣不錯,遇見是金丹與元嬰期魔獸,還沒有高等魔族在附近。
裴惜惜用金源氣做陣基,布下幻陣,又在魔獸入陣之時,設下幻境,雙層幻境,便算元嬰魔獸,也沒法看破幻象。
當然,太劍宗修士也沒法看破,但他們不用看破,他們只用聽裴惜惜指揮即可。
二十四人太劍宗弟子,分為八隊,每隊三人,他們只需做一件事,同一時間,同時拔劍,劍尖匯聚一處,由劍陣加成,三築基聯手,刺出不下於金丹修士的一劍。
殺完第一波金丹魔獸,再聽命令,轉為二十四人一組,重複之前動作,由劍陣加成,十二築基發出不下於金丹後期一擊,之後由裴惜惜補上最後一道,殺死元嬰期魔獸。
如此,耗盡三小時,裴惜惜一行人將這一小波魔獸殺了個乾淨。
望著魔獸屍體,裴惜惜忽發奇想,「若是不怕臭,我們可以披著這魔獸皮做偽裝。」
「好。」陳琦之第一個相應。
若說臭,他們還臭得少嗎?天天浴魔獸血廝殺,早習慣了魔獸血的臭味。
一行人於是將魔獸剝皮,陳琦之率先鑽入魔獸皮里,手當前肢,腳為後肢。他手腳並用往前走了走,問:「怎麼樣?像不像?」
「像。」其他築基修士紛紛鑽進魔獸皮。
裴惜惜處理好魔獸肉,也披了一條魔獸皮,她用幻術替這群人偽裝出魔獸氣息,道:「琦之,你叔祖是不是要過來接我們?」
陳琦之道:「對。」
玉佩那邊也有聲音響起,「琦之,這女娃娃不錯,拜師的誰?不想我太劍宗,亦有這般領袖人才。」
可以當做下任掌教考察。
陳琦之有些尷尬,低聲道:「叔祖,那是東域太淵宗的,那隻小心魔。」
陳家叔祖:「……」
「她不是在鬼哭林失蹤,你們怎麼遇上她的?」陳家叔祖問。
「金沙秘境遇上的。」陳琦之沒有多說,道,「叔祖,我偽裝魔獸呢,不能說話。」
陳家叔祖那邊安靜了下去。
裴惜惜耐心等陳琦之說完,道:「魔獸受那彩發妖修操控,這點我們沒法偽裝,所以,只能儘量避免與彩發妖修相遇。」
但這很看運氣。
「我建議,我們往下挖洞,挖深一點,在地下建個臨時駐地,日常披魔獸皮,遮掩身上氣息。」
在魔淵,修士氣息,遠比魔修氣息,更讓人容易察覺。
「你們覺得如何?」裴惜惜問。
「可以。」陳琦之和林師兄都知道這兒是哪兒,他們實力在這兒又是如何不夠看,自然是能躲起來就躲起來,能低調就低調。
有了決斷,太劍宗弟子立即取出長劍,開始挖地道。
挖得足夠深後,在地底挖了一個能容納二十四人的地洞,挖好後,又將挖開的地道用泥土覆蓋遮掩住。
做完這一切,一行人躲在洞內,開始休息。
他們不敢使用靈石,不敢用法器,就這麼裹在魔獸皮內,安靜、靜默,等待救援。
也便是他們是修士,習慣了靜坐,更不需如普通凡人那般需要排泄進食呼吸,不然他們如何待得住?
良久,一名築基修士忍不住開口問:「這不是西域魔修地盤,對不對,陳師兄,裴道友?」
若是魔修地盤,無需這般警惕。
陳琦之沉默片刻,於黑暗中應道:「對。」
「我們能活著回宗門嗎?」另一名築基修士道。
陳琦之開口:「肯定能。」
林師兄安撫他們,「宗門長老已經來救我們了,我們只需在宗門長老來之前,盡最大可能地活著。」
裴惜惜開口:「金沙秘境那最困難的五年,我們都活過來了,現在只需活上幾天,或者幾月,你們還沒信心?」
聽裴惜惜提起金沙秘境那五年,那些沮喪的築基弟子心神一定。
也對,睜眼廝殺閉眼廝殺的日子都活了過來,還有什麼闖不過去?金丹魔獸他們殺了,元嬰魔獸他們也殺了,還有什麼能擋住他們?
於是,他們乖乖閉嘴。
玉佩對面,陳家合體暗贊,這一言定軍心的能力,厲害啊。
可惜,怎麼偏生不是他們太劍宗的呢?
他加快速度。
他的身後,太劍宗三名大乘緊緊跟隨。
這二十四名弟子,在金丹低階魔族源源不斷的攻擊中能活過五年,不出意外,都將會是太劍宗未來的砥柱。
只要他們不隕落,怕是比那些根骨天驕還能更成才。
這是苦難,更是機遇,這是危機,也是心性磨礪,而於修士來說,到了高階,修士心性更甚根骨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