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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平易近人的天才嘛。」裴惜惜安撫道,手沿著她的脊椎順毛。
前邊有聽到兩人對話的忍不住扭頭往後瞧,看誰這麼大言不慚,自稱天才,見是一靈一狐,又收回了視線。
嗯,非人修都很自信。
狐九九高興了,攤在裴惜惜肩膀上,妖嬈地臥著,尾巴繞著裴惜惜脖頸,自然往下垂落,像是裴惜惜衣服上添了一道狐毛裝飾。
她用毛爪子指指其中一人,道:「那是賀家賀晏然,你知道長臨郡賀家嗎?」
裴惜惜聞聲瞧去,只見約莫一米三四的銀袍少年立於人群中,頭戴蓮花冠,腰懸祥雲佩,腳踏皂色靴,玉質雪團,富貴逼人。
他抱著兩尺窄劍,腰背挺得筆直,似那千仞孤峰,銳意逼人。
好一個孤傲少年郎。
「不知道,怎麼了?」
「他爺爺,賀家上任家主,喜歡上了一名妖修,拋妻棄子推掉族長之位也要嫁給那名妖修當侍君,因為他,賀家上下對非人族修士都很敵視,特別是他兒子。」
「賀晏然身為他兒子的兒子,對非人修修士肯定也很敵視,惜惜,在試煉里遇見他,小心些。」
裴惜惜摸摸小狐狸的頭,道:「別擔心,哪怕心底敵視,明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
不然,得罪的將是太淵宗內所有非人修弟子。
眼前這個少年,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教養的,她不覺得他連這點都不看不透。
「明面克制就行了,我不理他。」
小狐狸本來還擔心這人會在弟子試煉時過來找不痛快,她怕自己克制不住暴揍對方,但她又擔心自己和惜惜打不過。
這就實慘。
她拒絕這個。
現在,放心了。
「據說這個賀晏然是個天才,天生劍骨,金靈根,靈根純度有九十五,在太元界,這樣的天才也很少見了,不出意外,必能進階大乘。」
「只是奇怪,他們賀家不是拒絕不少宗門拋來的橄欖枝,打算自己教導嗎,怎麼現在改變主意了?」
裴惜惜又捏捏小狐狸的爪子,爪下肉墊軟軟的,很好揉。她一邊揉捏小狐狸肉爪,一邊道:「可能他們本來的目標便是太淵宗,只是之前那些宗門都不是太淵宗,所以才託詞拒絕。」
裴惜惜猜測,賀家是想讓賀晏然拜入仙尊門下。
賀晏然天生劍骨,而仙尊是劍修,他們希冀仙尊看在賀晏然的資質上,能破例收徒。
仙尊一直沒有表示,賀家又不甘放棄,乾脆讓賀晏然參加弟子大選,看能不能落入仙尊法眼。
太元界唯一渡劫仙尊,未來仙人,誰不想與他搭上干係?
「太淵宗?噢噢噢噢。」狐九九先是不解,隨即恍然大悟,「原來意在仙尊,難怪。不過仙尊幾百年沒有出現了,他會破例收徒嗎?」
不會。
裴惜惜心道,在《魔祖》那本書里,今歌仙尊直至身隕,也沒有過徒弟。
她捏捏小狐狸的爪爪,沒答。
小狐狸沒得到答案也不失落,爪尖一動,又指向另外一個小女孩,道:「那是潭西府文家的文二雅,據說木靈根九成五,也是個天才。文家也是衝著仙尊來的嗎?還是說,有什么小道消息說仙尊今年會收徒,所以他們都來了?但是狐二三沒跟我說啊,惜惜,你哥跟你說了嗎?」
站在裴惜惜和小狐狸前邊的修士豎起雙耳,專注偷聽。
「沒有。」裴惜惜視線落到文二雅方向。
文二雅約莫十三四歲,著一身碧翠長裙,鵝蛋臉,新月眉,膚色白皙,嘴角噙笑,氣質溫婉,觀之可親。
看外貌,是個很乖巧良善的小姑娘。
似是察覺到裴惜惜的視線,她偏頭,瞧向這邊。
正面對上,裴惜惜瞧見她眉宇間藏著一縷英氣,顧盼間眼波凌厲,說明她不似外貌這般可欺
裴惜惜朝她頷首,又漫不經心地移開視線,好似之前的打量只是在漫看。
小狐狸縮縮爪子,湊到裴惜惜身邊問:「她是不是在看我?她是不是知道,我們入宗後是對手,所以提前觀察?」
裴惜惜哭笑不得,拍拍她的頭,道:「你又萌又軟又可愛,誰不看你?」
小狐狸接受了這個說法,又高高興興的躺平了。
她還想繼續接受其他世家子弟,裴惜惜拍拍她的爪爪,道:「別說話了,仙長來了。」
她們所站的廣場盡頭是山,山峰挺拔聳天,山勢連綿起伏,藏於雲深白霧間,只能看到山脊輪廓,如蘸墨的畫筆簡單勾勒數筆而成。
視野留白,卻仙氣自在。
雲深霧繞中,有四名穿著同款道袍的金丹修士飛出,兩男兩女,俱穿著玄黑色太淵宗宗服,胸.前用銀線繡著『太淵』二字,字體變形,風.流肆意,太淵字體之後,是日月星辰圖紋,猶如星光灑落,說不出的玄古奧妙。
太淵宗宗服是廣袖樣式,風吹動間,這四名金丹身上的鶴裳、廣袖以及裙擺隨風而動,整個人縹緲秀逸,仿若仙神下凡。
狐九九捧著爪爪,一雙狐狸眼盯著那四人,目不轉睛。
她昂著頭,身子不自覺坐直,「哇」地一聲,道:「好風光,等我修為到金丹,我也要接這任務,在新入門的弟子面前顯擺一次。」
裴惜惜也覺得那四人大出風頭,特別是他們男俊女俏,容貌姣好,玄色宗服與雪白肌膚比對鮮明,一眼望去容貌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