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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將放下的衣袖,再次撩起。
這個男人長得很白,是那種病弱的白,不見半點血色,猶如瓷器。
他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如白瓷般光滑且皓白,手腕纖細,沒有多餘的肉,連青筋也看不見,猶如久病的病人,提不起多少力氣。
他這般作態,像是病弱的小貓,來裝老虎唬人。
但大金卻不敢掉以輕心。
他將裴惜惜拉到身後,道:「我倆看有人尾隨這小孩,過來幫忙的。不過有您在,我倆倒是多此一舉。」
病懨懨的男人慢吞吞地「啊」了一聲,將袖子重新放下,道:「原來如此,有心了,多謝。」
大金朝病懨懨的男人拱拱手,帶著裴惜惜轉身離開。
離得遠了,裴惜惜問,「他是誰?」
大金道:「你知道,眾生劍言昭元尊嗎?」
裴惜惜搖頭。
「他是太劍宗合體長老,修眾生劍。所謂眾生皆苦,以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五蘊熾為苦。」
「他老人家悟道,便是悟眾生之苦。」
「看現在他老人家現在病懨懨的,估計正在『修病苦,見眾生,泯本我,得道真』,我們不能打擾他,免得沾染因果。」
裴惜惜有點囧。
人家好端端一個病弱美男,被大金一口一個老人家叫著,她有種精神錯亂感。
實在沒法將那個病弱美男和老人家聯繫起來。
她說服自己對方是個老人家,點頭道:「既然他老人家在,是不是魔族不敢在凡人區作亂啊?」
大金搖頭,道:「泯本我,即忘記本我,他老人家目前以為自己是真·病弱凡人,正在為攢錢看病發愁呢。」
說著,他有些幸災樂禍,「我倒希望魔族打擾到他老人家頭上,到時候,魔淵魔族——」
他察覺到自己多言,忙閉嘴不語。
裴惜惜道:「若真這樣,也是好事啊,免得魔族殺害更多的人。」
見裴惜惜沒追問魔淵魔族怎麼了,大金鬆了口氣,道:「走吧,去搜集信息。」
兩人前往凡人酒樓,點了菜偷聽凡人談話,又給了銀子問說書先生有沒有什麼趣事,說書先生倒是說了幾件世家趣事,但沒有他倆想聽的。
裴惜惜掌心藏了幾顆靈石在說書先生面前一晃,道:「我弟弟離家出走,到水臨郡就失蹤了,您能不能指點迷津,告訴我該往哪兒去尋?」
說書先生眼都直了。
凡人很難獲得靈石,但凡人往往也想擁有靈石,他視線落到裴惜惜掌心,良久不動。
他嘆口氣,道:「我若告訴二位,在水臨城,也難以待下去了。」
裴惜惜道:「我不說,您不說,誰知道是您說的?更何況,我只是想尋回我弟弟。」
說書先生猶豫片刻,攤開手。
裴惜惜將五塊靈石放到他掌心。
說書先生緊握雙手,閉眼,嘴唇翕動:「您只管往城東林家去尋,那座山頭是林家的,裡邊有靈石礦,他們常抓外來低階修士去挖礦。」
說完後,他將靈石藏入腰間,就往外跑。
大金道:「走,回去了。」
裴惜惜問:「不找了?三教九流藏身之處,或許有線索。」
大金道:「足夠了,魔族最愛吃靈石礦,先去靈石礦看看。」
回到客如雲,山姑和大古已經到了,他倆也打聽到了靈石礦的消息。
山姑道:「先睡,看林家有沒有動作。」
晚上,山姑和裴惜惜住一間,大古和大金住一間。
臨睡前,裴惜惜問:「是真睡,還是裝睡?」
山姑道:「你真睡。」
裴惜惜不解:「為什麼?」
「你修為低,裝睡容易露餡。」
裴惜惜點頭,行吧。
她閉眼,開始入睡。
睡前,她瞧見識海內半邊契約,忽然想顏今歌了。她心念一動,順著契約鑽入顏今歌識海。
顏今歌內視,問:「你怎麼過來了?」
裴惜惜興奮道:「我想到一個絕佳好主意,你躺著睡覺吧,我覺得,這次一定能達成目的。」
顏今歌不想掃裴惜惜的興,也樂意陪幼崽玩,從善如流。
裴惜惜這次構造的心魔幻境依舊是在梅花源山洞內,顏今歌和小歌過二人世界。
不過,這次兩人不再是劍客,而是天地僅存的兩隻魅魔。
魅魔設定,每天都要談戀愛,不談戀愛就餓死,不想餓死,就得談戀愛。
她不信,這樣他倆還不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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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眾生皆苦,以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五蘊熾為苦。—來自網上
第35章 揍一頓
幻境內,顏今歌瞧向今歌,眉頭微凝。
小歌望著顏今歌,審視打量。
片刻,顏今歌轉身,走向梅林,小歌追了上去。
望著這一幕,裴惜惜喜極而泣,不容易啊,兩人總算要談戀愛了。
然而,裴惜惜很快發現自己實在是太甜了,兩人雖然入了梅林,但一南一北,各自分開。
顏今歌折一根梅枝,放到鼻尖清嗅,身上冒出粉紅色的泡泡氣息。
裴惜惜:「???」
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