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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惜惜視線落到那顆痣上,手痒痒的想摸上去,看那是長出來的,還是有什麼東西黏在上面。
不等她付之行動,那修士抬眸,將那顆細細的痣收緊雙眼皮內。
對上他那雙眸子,裴惜惜再次移開視線,左右猶疑一下,落到修士的腰間。不過心底有些遺憾,還是不知道那顆痣是不是真的呢。
若是真的,那顆痣長得真絕。
修士望著裴惜惜梳著雙丱髻的頭頂,將唇拉平,道:「無妨。」
他現在靈氣全無,無法打開儲物袋,但這點,就不必對幼崽說了。
裴惜惜卻不太信,她視線落到他腰間灰撲撲的儲物袋上,歪歪頭,恍然道:「哦,你是沒有療傷丹藥。」
據她看的修真小說,有錢修士都用儲物手鐲儲物戒,用這種灰撲撲的儲物袋的,都是窮鬼。
她的眼底,盛滿同情。
太慘了,辛苦奮鬥多年,依舊是底層人士。
她鼓起臉頰,道:「那你來晚了,你要是早來半天,我出生後的靈雨你還能蹭到,現在靈雨全都化作靈氣蒸發,你想蹭也蹭不到了。」
雷劫後的靈雨,是個好東西。
那修士見裴惜惜是在認真的同情自己,啞然失笑。
他又起逗樂之心,誠懇地問:「那現在怎麼辦?」
說著,沒忍住伸手,捏捏裴惜惜鼓起的臉。
裴惜惜甩頭捂臉,怒瞪那修士,生氣道:「你怎麼能捏我的臉,好痛的。」
修士收回手,從善如流地道歉。
他嘴角又重新勾起,起了收徒的心思。
他不知道他以前有沒有收過徒,但眼前這幼崽,可愛到了他。
他心情很好的問:「你叫什麼?」
「裴惜惜,你呢?」
修士沉默。
他仰頭望天,道:「我叫叢天落。」
裴惜惜:「……」
從天而落,果然好名字。
她果斷轉移話題道:「我出生的這個地方呢,比較偏僻,沒有草藥,沒有水,沒有食物。而外邊呢,又有個同族對我虎視眈眈,我一出出生地,那個同族就會吃我。所以,目前我也找不到好辦法。要不,你睡覺吧,睡覺時身體會自我恢復。」
「不急,你要不要拜我為師?」
「不。」裴惜惜想也不想的拒絕了。
用儲物袋的師父,養不活她,她飯量很大的;而且,都不說真名,還想收徒,想得美。
裴惜惜內心哼哼兩聲。
叢天落沒有強求,師徒這事,講究個你情我願的緣分。
他閉上雙眼,盤腿打坐。
裴惜惜後退,在另一邊坐下。
就算她再沒常識,也知道修士調息時不容打擾。
她摸摸肚子,再次放空腦子,想要自產心魔。她覺得,她現在有執念了,肯定能產生心魔。
她要填飽肚子。
放空著放空著,裴惜惜頭往後一歪,靠著坑壁睡了過去。
叢天落睜眼,盯了裴惜惜片刻,復又瞑目,正式入定。
日頭高懸,又墜向西山,半睡半醒間,裴惜惜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她還沒睜眼,身體先搖搖晃晃地起身,嗅著香味而動,走向修士。
「好香,好想吃。」她小聲呢喃,趴在叢天落肩膀上,一個勁地往他頭上嗅,並張開嘴,朝他額頭咬去。
第4章 收徒
叢天落額頭青筋蹦了蹦,睜開雙眼。
不等裴惜惜靠近,他伸手捂著裴惜惜的臉往後推,他似笑非笑地問:「你做什麼?」
早在裴惜惜起身時他便已發現,他不過是想看看這幼崽想做什麼。便算這是個剛出生的心魔幼崽,他也不會放鬆警惕。
誰知,這幼崽也不害人,盡作怪。
裴惜惜此時也從睡夢裡清醒過來,她站直身子,將臉從修士掌心移開。
她揉揉臉頰,抱怨道:「我剛出生,身嬌體嫩,你能不能溫柔一點。」
叢天落掐著她的腮幫子,腮幫子酸痛酸痛的。
「那你靠過來做什麼,偷襲?」
「我才不是偷襲,我只是過來散散步。」裴惜惜理虛氣短強辯道。
她也知道自己這個理由沒法說服人,轉而道:「你頭上好香,藏著什麼,好想吃。」
裴惜惜視線落到叢天落額頭,眼底閃過渴望。
叢天落若有所思。
心魔幼崽吃心魔,莫非他心魔纏身?
他收回視線,冷淡道:「沒藏什麼,你再靠近,我便殺了你。」
裴惜惜忍不住瞪大雙眼,道:「好歹相識一場,你怎麼能說這麼兇殘的話?」
叢天落闔眼,道:「這是常識,記住了,以後別無緣無故沒了性命。」
裴惜惜鼓鼓頰,不情不願地開口:「謝謝。」
她按著餓過頭的肚子,重新走回另一頭坐下,視線直直地盯著叢天落,不斷咽口水。
真的好香,好想吃,叢天落身上藏了什麼?
叢天落沒有睜眼,薄唇開啟,「再盯著我,將你眼睛挖了。」
裴惜惜撇撇嘴,到底沒敢再直勾勾地盯著叢天落。
她仰頭望天,張大嘴,就著那香味吃山風,一口一口的,催眠自己那是燒雞、烤鵝翅、蛋糕、奶茶……
吃著吃著,裴惜惜忽然反應過來了,她覺得香的還能是什麼?不是心魔就是魔念,這些才是她賴以為生的主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