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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冰禁獄附近的海水與它處不同,除了令人難以抵禦的刺骨冰冷外,還有一絲能夠凍結元神的力量。
就連南棠的春種,在這裡都有了凍結的跡象,運轉速度變慢,所幸月梟身上綻出一股熱意,那抹侵襲元神的冷意才褪去。
南棠也只能暫時蜷於他的懷中,往深海沉去。目之所及,光影斑駁迷離,還有月梟的紫色的魚尾在水中划過瑩彩的光芒,像世間最華美的裙子。
「熾冰禁獄不僅僅只是寒冷,這裡還有先祖們遺留下的強大禁制,能夠凍結元神與生命,讓所有活物永遠沉眠,除了紫鮫,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裡下潛超過半丈。他們追不過來的。」月梟溫柔地解釋道。
南棠已經看到海下冰山的一角。
「你對這裡很熟稔?」南棠問道。
月梟一笑,有些歉然道:「先前沒有同你說全,鮫族世代生於浮鯨,乃是秉承先祖遺志,守護著鮫族聖地不為外人所侵。而熾冰禁獄,就是我們世代守護之地。」
「原來如此。」南棠喃道,「那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熾冰禁獄內有座熾冰殿,以紫鮫之血可以打開,裡面有通向浮鯨海其他地方的傳送法陣,我能送你到仙萊島,比你自己過去要安全多了。」月梟回道。
「可這是你們鮫族的秘密,讓我一個外人進去,不太好吧。」
「無妨,只是個空殿而已,你幫我良多,每次還都是生死關頭,我助你一臂之力也是應該。況且其實我們守了萬萬年,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座熾冰禁獄裡封存著什麼。也許,只是個古老的信仰吧。」月梟見她遲疑,便轉而安慰她道。
南棠點了點頭,忽然之間腦中卻似有道光芒閃過般——春種、金梵、熾冰禁獄?
「仙君,容我再問幾個問題。你的母親,可是金梵仙士?」
「你知道了?」月梟先是一詫,後又釋然,「葉仙尊和你說的?」
南棠既沒點頭也沒否認,只望著巨大冰山問道:「鮫族的聖地,是不是和梵天界有關?」
月梟沉默起來,似乎在思考說與不說,看著南棠急切的目光,他嘆了口氣,道:「是。紫鮫一脈為鮫族皇者,從古至今都是金梵仙士之一。」
和其他的金梵仙士不同,紫鮫作為金梵仙士的傳承是固定的,只能由上一位紫鮫金梵傳給下一位紫鮫,不能夠外傳。
「這是當年賜予紫鮫金梵之號的尊者定下的,而紫鮫也是梵天界裡唯一的獸族修士。我母親的金梵身份,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繼承。」月梟道,「母親同我提過,紫鮫一脈,只忠於尊者。除了尊者親臨,死守熾冰禁獄。這就是我們的使命。」
南棠已能猜到他嘴裡所說的尊者是誰了:「梵天元尊?」
月梟卻搖了搖頭:「梵天界的事,母親說得不多,尊者是誰,她沒提過。」
二人說話之間,已經潛到十丈深度,月梟身上的熱度已經無法再維持南棠的溫暖,所幸二人也已經到達熾冰殿。
從外面看,熾冰殿並無入口,眼前只有毫無縫隙的巨大冰塊。月梟劃破掌心,將血掌印在冰面上。
剎時間,冰面上浮起巨大的紫色法陣,冰塊消融出一扇拱門,門內是條冰甬道。
月梟抱著南棠落到甬道上,一邊道:「跟我來。」一邊下意識地牽起她的手就要朝里走去,然而入手的卻是冰冷堅硬的物件。
他詫異地回頭,只見自己握住的是龍影劍的劍柄。
這劍不知何時震了出來,橫亘二人之間,顧靈風的虛影飄在半空,什麼話也沒話,就看著南棠——那小子不在了,我還在,替他看著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欠了那小子一份小小的人情,不是嗎?
南棠掐個劍訣,將劍收回,朝月梟不好意思道:「抱歉,我的劍不太聽話。」
那手卻再沒牽到一起。
甬道不長,直通冰殿。果如月梟所述,冰殿內空無一物,只正中有個冒著冰霧的小池子泛著幽幽冷光。冰壁的四方,各有一個小小的傳送法陣,月梟將南棠帶到其中一個法陣旁,道:「這個法陣可通仙萊附近的海域,我送你過去吧。」
南棠點點頭:「那仙君呢?」
「我要留在這裡接受熾冰禁獄的考驗。母親重傷昏迷已經很多年,致使鮫族群龍無首四分五裂,金梵亦無人承繼,我需以紫鮫血脈完成熾冰洗鍊,才能接掌鮫族與金梵仙士的身份,以定浮鯨海,完成先祖遺願。」月梟說話間望向殿中的小池子。
不消說,來自熾冰禁獄定然十分艱難,稍有不慎就是化為這熾冰煉獄冰封物的結果。
「剛才追殺你的族人,就是想阻止你完成熾冰洗鍊吧?」
月梟點下頭:「我若完成洗鍊,浮鯨海域所有靈獸,會盡歸我麾下,他們當然不願意。」頓了頓,他目光陡然一沉,「但既然讓我到了這裡,我便一定要完成熾冰洗鍊,屆時再同他們一筆一筆算清楚!」
「如此,你多保重。我先祝仙君一切順利!」南棠抱拳。
「客氣,你也一樣。」他看出她也遇到了棘手事,可惜他現在自顧不暇,沒有辦法幫到她,想了想,他還是道,「若有什麼難處你只管開口,待我出了熾冰洗鍊,必會傾力相助。」
南棠笑笑:「承仙君之情,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