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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流仍舊看著南棠消失的地方,目光沒有隨著南棠的消失而轉移,他劍指在胸前,掐訣凌空揮出兩道劍氣,朝著石台上兩個方向攻去。只聞銳響兩起,地面多出兩道劍痕,小奶虎現出身形,被其中一道劍氣打中,小小的身軀飛出老遠,撞上盤龍柱。南棠堪堪避過一擊,單膝落地,鬢邊長發被削落一縷,輕飄飄落地。
她沒時間去看小奶虎的情況,隋流這是手下留情了,否則這一擊,就不會如此輕描淡寫。他是真的通過她在等江止回來決戰。
四周看客發出一陣噓聲,築基戰元嬰,境界上的強勢碾壓讓這場鬥法毫無懸念,不值一觀。
這些吵雜的聲音傳不到南棠耳中,她專注於眼前的局勢中。
手掌一翻,又是四張符籙在手——她覺得自己數十年所攢的符籙,都會在今天用完。
四張符籙朝著隋流擲去,南棠再度掠起。
隋流看也不看那四張符籙,只道:「基礎不錯,身手挺靈活。」宛如指點弟子。
四張符籙還未靠近他身畔就已被他周身綻起的青光引爆。
刺眼亮光閃起——其中一張符籙乃是幻光符,此符並不具備攻擊力,卻能以強光迷惑對手的眼眸。
隋流果然別開臉,但背後仍有一道劍氣朝著某個位置打出。
這一次,劍氣擦過南棠小臂,衣袖「嗤」地裂開,鮮血直流。
南棠就地一滾,停在他的西側,將手中扣著的另外四張符籙扔出。
剎時間,鈴音大作,叮叮噹噹,四面八方響起,隋流的聽覺受到干擾。
他浮起一絲笑——有那麼點意思,她不是隨便打打鬧著玩的。
又一道劍氣從他背後放出,精準無誤地切過南棠左小腿。裙擺被割裂,小腿上又添一道傷,鮮血很快染紅她的衣裳。
南棠指尖一點青光迅速拂過自己的傷口,她修的《天生訣》有治癒功效,未等治癒呈現效果,她已再次動起來。
這次,依舊是四張符籙在手,擲出。
一陣煙霧伴隨著一股惡臭,同時瀰漫,隋流別開臉去,不自覺皺鼻。四周看客又出陣噓聲,這是什麼不入流的手段,也敢用在這裡。
南棠「嘿嘿」一聲笑,入不入流,管用就行。
這一次,隋流的攻擊偏了半寸,沒有擊中她。她又一閃,掠到另一處,照樣又是四張符籙出手……
如此這般,南棠繞著隋流不斷扔著符籙,不斷飛跑,有時被他打擊,有時被她躲過,身上的傷不斷增加,雖說沒有很嚴重的,但看起來卻也狼狽不堪。這毫無章法的打法看得外人直蹙眉,只有寂妄海上的萬筠摸了摸下巴,道了聲:「有點兒意思……」
一連丟出近百張符籙,南棠的積攢已經見空,隋流那邊也已經與她玩膩了這種貓逗老鼠的遊戲,身後同時飛起六道劍氣,聚成一道,朝著南棠擊去。
只見南棠倏爾一笑,在劍襲到之時突然間消失在眾在眼前。
不是幻形符,不是遁影符,是真正的消失了。
連隋流也沒發現她是如何消失的。
下一刻她再現身時,人已如鬼魅般出現在隋流東側,手裡化出百道青藤,藤聚作青劍,朝隋流揮下。措不及防之下,隋流竟被她掃中後背。
這一下來太過出人意料,不單隋流,連四周看客都驚呆了。
當然,南棠這全力一擊,並沒能給隋流造成太大傷害,但她一個築基修士,不但可以近元嬰修士的身,還能打到他,這就是叫人委實驚訝了。
隋流疾速回身,伸手抓去,然而南棠再次消失。
四周看客竟沒一個人看出她是憑何消失,又是如何出現的。
唯獨天上飛的那八個人中有一人開了口:「傳送符?」
「雕蟲小技,投機取巧罷了。」另一人回道。
「投機取巧,也得有那個腦子。」這回回答的是萬筠,他看得津津有味。
因他這一句話,其他幾人不再接茬。
下面的鬥法仍在進行。
「行水劍?」隋流轉身揮開南棠鬼魅般的一劍,眼中漸漸出現濃厚興趣。
「隋仙好眼力。」南棠聲音從漫天劍影中傳出。
她現在使的這套就是江止的行水劍,行水劍是雙人劍法,但南棠遲遲無法領略劍意,打不出劍氣,所以一直無法與江止配合,但這套劍法的口訣與身法她早就練得滾瓜爛熟,如今一個人使出來,倒也精彩。
原本的三尺長劍被她換作木藤,打出來的不是劍氣,是不斷抽生的刺藤,一束束繞在隋流身邊織成密網。
隋流眯了眯眼,道:「我小看你了,接下去,你可要小心了。」
語畢,他忽然急轉一圈,將轉在身周的青藤斬斷,再掠身飛起,人到半空之中,後背浮出百柄劍,在他掐訣之下如劍雨般朝下落去,每一劍落地之時都在石台上留下劍痕。
南棠所處的位置幾乎完全被他的劍雨籠罩,隨著這片劍雨的落下,南棠所出現的位置綻起火光。
「傳送陣?」隋流盯著地面的火光逐漸凝眸。
南棠已經退到劍雨範圍之外,身上又添幾道劍傷,她喘息不已,看著隋流直笑。
最初那沒有章法的打鬥,不過是用來迷惑對手而已,地上這些傳送,竟是她借著符籙攻擊之時悄然扔下的傳送符籙,這才是她的目的。五個傳送陣互相連接,她能隨心所欲在隋流身邊轉移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