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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她現在不想把力氣浪費在闖塔以外的事情上。
「好!」難得南棠點頭,螢雪毫不猶豫地同意。
南棠聽完夜燭的傳音並未回復,只是默默將傳音符收起,揮手祭起一道隱身符籙,轉眼消失在螢雪面前。虛土悄然放出,帶著她的神識向四野張開,剎時間方圓數里內的風吹草動,全都盡收她眼中。
「走了,往南。」南棠聲音響起。
往南十里出現了一個落單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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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的運氣不錯,她所感知到的這個修士境界不高,結丹後期的模樣,並且只有一個人,是落單者。
在這裡落單修士最容易受到其他人的攻擊,尤其是修為低下的落單修士,被戲稱作撿漏。進了回龍塔就是爭鬥,先下手為強,越早登上第十八層越好,南棠也想撿漏。
不過片刻時間,她與螢雪就已掠至那個修士附近。二人並沒立時逼近那名修士出手,而是停在了離他百步之遠的地方,南棠挑了個制高點飛上,並叫住了螢雪。
二人以神識傳音互通。
「師姐?」螢雪不是很懂南棠為何突然止步,前方那修士境界算是這批修士中最低的了,若是不儘早出手,只怕被人占去先機。
「多看看,以防有詐。」南棠簡單道。
「區區結丹後期修士,就算有詐又能玩出什麼花樣?」螢雪雖然聽話地原地不動,卻並沒將南棠這言聽在耳中,只覺師姐過分謹慎。
南棠並不想解釋太多——她們兩人從處事原則到對敵方式都截然相反。螢雪仗著過人的天賦與強大實力,可謂藝高人膽大,從沒束手束腳過。可她不一樣,她從前境界低微實力不濟,遇敵先求自保,總要將身邊環境利用到極致,自然謹慎得多,不比螢雪激進。
截然不同的行事方式自然得慢慢磨合,不比夜燭,若是他在,不必她多費半點唇舌,他就能知道她心裡所思,兩廂配合天衣無縫。似乎從兩人相遇開始,他們就契合得十分之好。
呸,怎又想起那人了?
短暫分心後,南棠迅速回神。
「此人結丹後期,境界本就低微,卻膽敢毫無遮掩地行走,有些不對勁。」南棠還是解釋道。
為免陷入被狼群圍攻的局面,照常理境界低微的修士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胆地,一般會像她一樣施展些隱蔽的術法,可眼前這個修士不僅沒有隱藏,甚至還將威壓外放,生恐旁人不知道他的境界。
這情況一反常態,更像是……
捕獵的誘餌。
她腦頭念頭剛轉過,就見不遠處就飛來兩個修士,境界都在元嬰初期,直奔這個結丹修士而去。南棠微微蹙眉,螢雪卻是眸色一沉,果然來人了,這結丹修士恐怕要落入他人之手,不過以她的實力,倒是可以將三人的回龍幣盡收囊中。
二人各抱心思,蹲守暗處,那兩個元嬰初期的修士已一左一右由後方逼近結丹修士,形成鉗形,封去那人退路。兩道電光如同疾電剎時圍住結丹修士,結丹修士神色雖凝,卻未慌亂,立刻掐訣施法,一道銀光綻起,將他護在銀光之內,那兩名元嬰修士的攻擊落在銀光之上被彈開,只聞轟轟數聲,砂石並草屑飛了滿天,結丹修士也不知用了何等法寶,竟抵擋住了兩個元嬰修士的偷襲。
元嬰修士自不甘心,其中一人御劍掠至結丹修士身側,掌中幻化劍影,直攻結丹修士,只見結丹修士的銀光閃了又閃,在劍影之下轉眼就要碎裂。另一人也隨之欺身而上,只冷道:「交出回龍幣,饒你不死。」
結丹修士似乎自忖不敵,很快取出回龍幣拋遠,那人自去搶幣,御劍的修士困住結丹修士,欲下狠手,眼見要贏,可突然之間,那回龍幣落下之處的地面浮起個巨大的赤色法陣,刺眼紅光交錯而過形成牢籠,將那搶幣修士困於其間。結丹修士隨之獰笑,其腳下所踩之處也綻起一圈白光,竟是個傳送法陣,他的身影隨之消失,取而代之是竟是從地底瘋長的棘魔。御劍修士猝不及防,被棘魔纏個正著,棘魔之藤的尖刺瞬間扎進他的身體,可鮮血卻一滴未涌,盡數被那棘魔吞噬入腹。
「傳送法陣疊加棘魔,這裡還有其他修士。」南棠低聲道。
果不其然,不遠處的石岩晃了晃,化成一男一女兩個修士,一著青衫,一著紫衣,而先前那結丹修士已然逃到這兩人身邊。
這是預先布置好的陷阱,如南棠所猜那般,結丹修士果然只是誘餌。如果剛才是她與螢雪上前,如今身陷這兩處危險的就是她們二人。
紫衣女修掐訣飛到半空,控制著棘魔不斷纏緊御劍修士,棘魔除了可以吸血,亦帶劇毒,但凡被它纏住,幾乎掙脫的可能,御劍修士臉色逐漸泛白,萬般手段施展不得,見勢不妙只得祭起傳送護符,將自己傳出戰場保命。
只見半空一點紫光閃過,御劍修士的回龍幣落入紫衣女修手中。
「得手了。」紫衣女修乾脆一語,催動棘魔撲向被法陣困住之人。那人正竭盡全力破陣,四周的赤光剛剛有所鬆動,眼見法陣被破,可下個瞬間棘魔自地面長出,劈頭蓋臉纏向那人。
那人難以抵擋,見勢不妙,亦與先前那御劍修士一樣,在生死之間立即做出取捨,祭起傳送符逃離戰場。
又是一枚回龍幣落下,那三個修士之間只互相點點頭,並未多說一句話,簡單收拾好戰場,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