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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這話就有些隔岸觀虎鬥的意味,嫣華幾人聞言都默默望向南棠,南棠笑笑,沒有回答。
「師父,都到天影峰山腳了,你少說兩句話!」周稟的弟子不滿道。
周稟打住抱怨,只道:「幾位是連山君的好友,我才多說了兩句,別見怪。」
「周兄客氣了,我們初來乍到,多虧了周兄,我們才了解這許多,謝你都來不及呢。」南棠聞言就是一笑,朝他拱手。
周稟回了個禮,轉而給他們介紹起天影峰以及附近的山巒風景來,對先前的話題絕口不提。
眾人邊說邊行,轉眼間就到天影峰山腳下。山腳下有守山道童,見到這麼多人前來,沉下臉來。周稟上前遞了邀帖,賠了幾句好話,道童斜瞥他們幾眼,仍沒同意他們入山,南棠見勢便取了一小袋靈石遞到對方面前,道童此時方露個笑,退到旁邊,揮手讓他們上山。
「一個小小的守山道童,竟也這般目中無人?」林清沅微惱,等走遠後才忍不住出聲。
「刁奴似主罷了,可見這錢榮平素為人。」夜燭淡道,一邊看了眼南棠。
南棠未置一語,全都記在心裡。
「快別說了,習慣就好,要是叫他們聽了去,可就不好了。」周稟忙道,已經進了天影峰,誰知道這路上有沒有埋伏。
眾人便都收聲,一路疾步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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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影峰上,長淵脈的山君和各大掌門已經到了七成,正由天影峰的其中一位山君張群陪著,聚在天影峰的會仙台中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大部分的修士臉上表情都不太好,更有不少人滿臉怒氣,大聲斥責新尊的所為。
會仙台後的觀瀾殿殿門緊閉,新尊未到,主殿沒開。
殿內珠光通明,正中是個雲龍纏繞的巨大法座,法座之下擺著兩列小寶座,此時有四個修士正如坐針氈般坐在一側寶座之上。這四個修士,三男一女,道行不高,三個在築基期,一個結丹初期。
「錢仙君,我們……」結丹初期的那個男修嚯地站起,似乎下定決定要說什麼。
他肩後伸來一雙手,將他重重按回座位上。
「小友莫慌,幾位是虞尊的高徒,也是天影峰的貴客,萬事都有本仙撐著。虞尊既有要求,我等自當滿足。」
一張臉出現在這男修的頭邊,語氣平靜地說著,身上卻散發出一股陰沉之氣,嚇得那修士不由自主哆嗦。
那人便又端起茶遞到他手邊:「別緊張,喝口茶潤潤喉,回頭好好說話。」
男修接下茶,茶蓋與茶碗抖得發出一串不規整的脆音。
那人直起身來,緩步走到殿中,再望了眼排排坐著的四個小修士,沉沉一笑,甩袖打開殿門,將四人留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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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和夜燭帶著嫣華一行五人,已經到了天影峰上,站在眾修士的最外邊,一邊聽周稟介紹相熟的修士給她認識,一邊寒暄,一邊將神識鋪開。
觀瀾殿的殿門忽然開啟,會仙台上的聲音漸漸消失,一個赤衣修士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飛出,落在殿前。透過敞開的殿門,眾人隱約看到端坐於大殿之上的四個修士,只是沒來得及看清,殿門又緩緩闔上。
周稟在南棠幾人身邊低聲道:「那位便是錢榮山君。」語畢便跟著眾人一起行禮。
南棠行了個囫圇禮,暗暗打量這個錢榮。錢榮算不上十分英俊,但也周正,穿一襲暗赤色衣袍,臉上掛著幾分笑意,並不張揚,境界約在元嬰前期,不是萬影山修為最高的修士,萬影山亦或說整個長淵脈區域裡境界最高的,乃是天影峰另一位名作柳溫潭的修士,此人元嬰後期,臨近化神,據說只是被錢榮留在此地坐鎮而已,平時並不管事,這裡管事的只有錢榮和張群二人。
「諸位道友快請起,切莫多禮。」錢榮看了一眼滿台站的人,忙虛扶眾人,「諸位遠道而來,辛苦了,若不嫌棄就先在我這天影峰上喝杯水酒,待明日其餘道友來齊之後,咱們再一同拜會虞尊的四位弟子,商討這新脈立峰之事。」
「還等明天作甚?讓他們出來!不就四個弟子,在這裡擺什麼架子!」底下立時就有人叫嚷起來。
「錢仙君,是否真像外頭傳的那樣,這位虞尊要求我等出人出物為她建府?還要霸占天影峰?」另一個人也開口問道。
錢榮抬手安安眾人激情的情緒:「各位稍安勿躁,此事尚未議妥,大家不著急……至於天影峰是否送予虞尊,她乃長淵脈脈尊,理當在靈氣最充郁之地建府,若要天影峰,本仙雙手奉上!」
他這一句,毫無疑問坐實南棠霸峰要貢行徑,修士們炸開鍋來,吵個沒完,皆在抗議新尊之舉。
「今年因為悲雪的拜山典,供奉本就比往年要多一倍,剛剛才上交沒多久,如今又讓我們出錢出力,當我們這裡是金山銀窟嗎?」
「就是,為了這批供奉,咱們哪座山哪個門派不是勒緊腰帶捱著,哪裡再去給她弄這麼一大筆供奉,這不是要逼得我們幾個遷派離開長淵!」
「對,實在不行就離開這裡!」有人附和道,「呂尊不是說了,若是我們想過去隨時歡迎,錢仙君,您與呂尊多有交情,不如就帶我們過去吧。這破地方我們不留了,不大了遣散門派。」
「幾位,別衝動,呂尊雖然確有此意,但是諸位一大派在這裡也紮根許久,可不能說散就散……」錢榮忙安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