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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喬雲庭,你收的好弟子,還有何話要說?」孫姓修士如怒目金剛般望向被光芒護住的修士。
鐵證如山,即使喬雲庭舌燦蓮花也狡辯不能,他痛心道:「李瑞松犯下如此滔天大過,其罪當誅,我收此孽障為徒亦有罪過,但此事我確實不知,我雲台山諸修對此亦毫不知情,若然知道,定不會助紂為虐。」
「喬雲庭,你倒是能說會道,我們玄昊山卻折損了那麼多的弟子,你一句話就將自己和整個雲台山摘得乾乾淨淨?」玄昊山的第二位山君也開口道,「玉京閣的行事作派在雲台山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沒你這位祖師在後頭撐著,他李瑞松敢如此放肆?你養徒作倀,師徒二人同流合污,現在說自己全不知情?」
此語一出,玄昊山的各門派修士都群情憤慨地嚷嚷起來,手中寶劍法器的光芒開始閃爍,對面雲台山的修士亦不甘示弱,隨時準備迎戰。
「我確實不知,你若非要往我頭上潑這盆髒水,喬某也無話可說。」喬雲庭一邊說,一邊望向南棠,半張骨面上的眼珠幾乎要脫離眼眶,恨意傾泄而出。
南棠目光冰涼與他對望。
這樣的人若是不除必將後患無窮,但她手中也確實沒有喬雲庭的證據,此人行事過于謹慎,從頭到尾藏於雲端沒有露過一面,天羲鏡中所記的景象不足為證,他說話又十分小心,一句口風都沒露過,只說自己接到李瑞松求救方趕到龍窟外,是以眾人雖有懷疑,但也確實沒有實證。如今有雲台山的庇佑,想再殺喬雲庭已經很難了。
現下兩山對峙,端看兩邊山君的態度,若是在外頭遇上這樣的事,兩山之間早起戰事,但在秘境中卻是顧慮重重,一則秘境寶物未起,各人利益盤根錯節,貿然開戰影響起寶;二則現下兩山之間實力懸殊,真要鬥法,玄昊山不敵雲台山……這些都是山君們忌憚之事,再者說到底,玄昊山的門派雖然損失慘重,但對生者,尤其是這些山君而言,恐怕還是利益至上。
南棠冷眼縱觀全局,忽然單膝落地,以掌按在龍頭上,問道:「阿淵,你可有把握帶著我與嫣華、緹煙離開此地?」
不論兩邊開戰與否,她作為卷進這灘渾水的局外人,又身懷重寶,再留在這是非之地,恐怕很難善終。
她的決定下得果斷,當殺之時絕不留情,除之不盡時務求自保。穆白鶴之死能做的她都做了,也算仁至義盡,這兩山之爭與她無關,她該儘早抽身。
「沒有問題。」夜燭的聲音響在她神識里,回答得簡潔乾脆。
南棠再度站起,傳音給緹煙、嫣華二人。
嫣華正站在蕭寂身後,單手按在他肩頭以示安慰,忽得傳音,她先與緹煙對視一眼,而後同時抬頭,望向天際。
兩山仍舊爭執不下。
「煩死了,有完沒完!說到底今日之事你們玄昊山也難辭其咎,那譚蕊和韋歡可是秋明莊之人,絕非我雲台山一人之禍,你們休要將這罪過全部推到我雲台眾修身上。」一道悶雷般的聲音響起,雲台山君的最後走出一個修士來,此人面色泛紅,著一身赤衣,是雲台山境界與喬雲庭平起的山君陳拾,只是平時專注修行不大現身,故名氣不如喬雲庭,但其修為卻深不可測。
陳拾十分不耐煩,又道:「現下李瑞松已經伏誅,譚蕊和韋歡被擒,任由你們處置,喬山君也被重傷,你們還想怎樣?是不是要全雲台山的修士埋葬才滿意?」
「我不是這個意思……」對面的玄昊山君解釋道。
「不是這意思又是什麼意思?本仙今日赴此秘境是為了起寶,不是為了管你們這攤諢事,如今秘寶未起,你們倒要先大打出手?我們在這裡吵得不可開交,這是想便宜外人?」陳拾不客氣道,又將目光轉向南棠,「閣下並非兩山修士,如今也得了不少好處吧?」
此語一出,兩山修士又都望向南棠。
「陳山君此言差矣,這兩樁事一碼歸一碼,我師父之死、玄昊山被害與秘境尋寶完全是兩回事,如今山君們要替我師父,替秋明莊,替玄昊山諸多殞身的道友做主,陳山君為何要將這兩樁事混為一談?」
比南棠還快出聲的,竟是蕭寂,他沉著臉從地上站起,直面陳拾。
「好小子,義氣!」嫣華在他身後輕道一聲。
「你是什麼人,敢在本君面前放肆。」陳拾被一個低修頂撞,面色頓沉,不悅至極。
「蕭寂,退下,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玄昊山山君見不妙,忙喝令他退下。
「死的是我恩師,我為何沒有說話的份?」蕭寂卻是豁出性命,「她是我師父請回來的幫手,怎麼就是外人了?若是沒她,李瑞松的奸計恐怕已經得逞,不止我師父與各門派道友死得不明不白,就連這裡的秘寶,玄昊山恐怕也分不到多少吧?李瑞松不擇手段就是為了削弱玄昊山的實力,好讓他們獨享寶物,一個個占盡好處,現在都不承認與李瑞松是一丘之貉了?可笑!」
「蕭師弟說得對!這分明就是雲台山的陰謀詭計!」
「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們既然折損了這麼多人,秘境內的重寶理應先賠予我們才對!」
「秘境起寶靠的真本事,憑什麼要讓給你們?」
「憑你們死的人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