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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長淵山君與掌門,不得入內,請在殿外暫候。」道童冷著臉道。
剩下的都是跟著自家師父或是掌門上天影峰的修士,也有像南棠幾人這樣打著歷煉的名號前來的長淵修士,都被攔在了殿外。南棠也就作罷,只站在殿外遠觀。
觀瀾殿的殿門沒關,大殿被進去的修士站滿,正中的法座空著,錢榮並未坐在其上,而是站在座下,他左手邊的寶座上坐著四個修士,見到眾人進殿,已經從座上站起。
「那四個就是虞尊的弟子吧?看起來不怎樣。」殿外響起幾聲竊語。
「可不是,境界修為平平,不就是狐假虎威。」
「哼,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弟子這般模樣,那虞尊也好不到哪去。」
「噓,你們小點聲。」
……
嫣華、林清沅與鍾俏聽到這些議論,默默望向南棠,南棠倒是一臉平靜,只注意著殿中情況,也不知心裡在打什麼主意。昨天她夜裡悄悄出去,只讓她們掩護,也沒說做什麼,半夜時觀瀾殿這邊似乎出了點異動,不過沒多久也就平息下去,也不知和他們有沒關係。
嫣華好奇得很,現下卻又問不得,心癢得不行。
殿裡錢榮已與眾修結束寒暄,開始正式介紹身邊那四個修士的身份:「這四位小友,便是我們長淵新尊虞仙尊的弟子,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這位乃是虞尊大弟子……」
他向眾人一個個報上名諱,待到介紹完四人,方又道:「這四位道友此次乃受虞尊之令,先行入長淵為虞尊擇峰立府,並帶來虞尊口諭,請……」
語畢,錢榮做個手勢,請這四人中的一人上前。殿內殿外同時寂靜,四人面面相覷,目光露出幾分猶豫來,錢榮臉上帶笑,眼神卻是一沉。四人心頭一凜,其中一人這才慢慢踱到殿中,先用目光掃了眼全場修士,似乎像在尋找什麼人般。
「虞尊口諭,還請道友給個痛快。」殿內修士有人不耐煩了,開口催道。
「快說吧。」很快就有人附和。
錢榮抬手按按,和氣道:「還請幾位將虞尊口諭傳達諸修,我們也好做準備。」
被錢榮這麼一逼,站在殿中那人咬咬牙,震聲道:「那你們可聽清楚了!我們四人……根本不是虞尊的弟子!只是借她威名在長淵歷煉的散修罷了!」
此言一出,不論是殿內還是殿外的修士均是一怔,錢榮卻猛地沉臉,喝道:「幾位在說什麼?你們可知在長淵冒用虞尊之名,是多大的罪名?」
他眉頭已然緊鎖,身上散發出濃濃殺氣,籠向這四人。這與先前說好的內容不一樣了……
「我們知道,所以才不敢再繼續欺瞞眾位上仙。」四修中唯一的女修走上前來,將同伴拉下,脆聲道,「我們是騙了各位,在外招搖撞騙換些靈藥,是錢山君將我們請上天影峰,並說要替我們等召集諸位上仙到此,我們早就向他解釋過,但他沒有理會!」
此言一出,殿內立刻嘩聲大作。
「胡說八道,你們幾時向我解釋?!」錢榮暴怒道。雖然他早就猜到,但這幾人卻出於心虛從來沒向他承認過,他不過是將計就計逼他們而已。
「你向各位掌門下帖之前,我們就已經同你說了這件事,你卻讓我們繼續裝下去,只說事成之後,各山各派進奉的東西,分兩成給我們!還讓我們別怕,日後會帶我們去廊回山修行。」女修語速雖疾,說得卻異常清楚。
「錢山君,此女之言,是真是假?」當下便有修士質問出聲。
「荒謬!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我哪裡得罪了虞尊,要派你們如此陷害於我?她若想要這天影峰,我給她便是,何必行此卑鄙行徑。」錢榮怒火中燒道,「待我將你等拿下,再去見虞尊分辯分辯。」
一句話,便又禍引南棠。
南棠在人群之外冷笑,目光愈發冰冷。
「錢山君這是要堵我們的嘴?」女修飛快又一聲質問,「想殺人滅口?」
「錢山君,不如讓她將話說完,若確是他四人構陷山君,我們長淵的修士定將他們碎屍萬段。」殿內一位山君出手,攔下錢榮。
「你這話什麼意思?」錢榮面色沉冷盯著那人,「懷疑我?我好心好意召集眾位前來,你們卻寧願聽信四個乳臭未乾的低修信口雌黃?」
「我們沒有!我們就想活下去,明明是你不讓我們走。」女修身的修士急急開口辯解道,「連虞尊也知道這件事。」
「什麼?」諸修聞言皆是一怔。
「虞尊,你說的,只要我們實話實說,就饒我們一命。我們都照實說了,您為何還不現身?」那修士怕死,沉不住氣,眼見錢榮起了殺心,生恐性命不保,當即朝外嚷了起來。
這一下,所有修士都大驚失色,目光疑惑地四下尋找。
「你們四人還敢撒謊,找死。今天沒人救得了你們!」錢榮卻已怒不可遏,震開攔在前方的山君,就要朝那四人下手。
黑色劍光倏地破空而來,當著所有修士的面,從殿外徑直奔向錢榮,龍吟乍起,滔天劍意驟然湧現,電光火石之間飛到四個修士面前,「錚」一聲入地,鋪殿的玉石瞬間爬滿裂紋,劍上浮起一個虛影,冷笑著看著眾人。
還沒等眾人回神,殿外又有數道威壓向四面綻開,林清沅與鍾俏二人境界全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