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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為陸,水為川,都是靈源,都受春種所控。
也不知多久,龍影劍力量告竭,在海上疾馳,身後跟著緊追不放的滄溟巨獸。
顧靈風大急,他並不想弄巧成拙和虞南棠一起死在這裡,見南棠遲遲不見動靜,不由猜她是不是死了,可二人有血魂契,南棠若亡,他也不可能獨存。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虞南棠!我錯了成不!」
一聲道歉沒反應。
「虞仙尊,我錯了,你快點出來!」
兩聲道歉還是沒有反應。
顧靈風深吸口氣,道:「主人,顧靈風有罪,以後再不敢了!」
終於,一聲冷哼響起。
「顧靈風,我本念你修行不易,被人囚於塔下近萬年,被迫做了劍靈,這才對你多有憐憫,以禮相待,不想你竟利用我的善意騙我至此。那麼你聽清楚了,從今日起我為主你為仆,若有再犯,我便是折劍毀靈,也不再縱容!」
森冷女音響起,是南棠前所未有的冷酷。
顧靈風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一道人影自海面竄起,穩穩站在龍影劍上,御劍而飛。
無數道黑浪隨著她的出現而飛出海面,如同巨爪,纏向巨獸,在觸及獸身之時,這些黑浪竟通通化作石鏈。
這是什麼術法?
化水成石?
顧靈風驚呆,下一刻,他只覺魂神一痛,仿佛被鞭笞般,待得這陣痛苦緩過,他已然附於龍影劍上,隨著南棠落到巨獸額前。
剛才那陣痛苦,是南棠給他的懲罰。
吼——
震天怒吼響起,滄溟獸不斷掙扎著,似乎想離海而出,可這片海域卻漸漸化成砂石,將這滄溟獸困在其中。
龍影劍高高舉起,朝著巨獸的第三眼刺落。
————
洗淚河外,林清沅已經盤膝持陣坐了很久,洗淚河的上空灰霧詭譎難明,淒淒風聲又起,但纏在南棠腰間那根紅繩卻依舊平平靜靜,沒有什麼反應。
三天時間轉眼就過,林清沅忍不住起身。
怎會一點反應都沒傳來?
她有些不安,擔心南棠遭遇什麼不測,正猶豫著要不要入河一探,可是入了河,這邊的法陣就沒人主持……
她正思忖著,忽然間洗淚河的上空風雲突變,灰霧陡然大漲,一股魔意如海浪般傾泄而出,她大驚失色,不再多想,朝河谷里掠去,可腳步還沒踏出法陣,她卻又駐足。
紅繩顫動,一縷魔魂沿著紅繩緩緩游來。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紅繩,片刻後退回法陣中央,再度盤膝坐定,掐訣啟陣。
蓮光流淌,緩緩聚成一片漩渦,打通輪迴之路。
遠遠地,有仿若吟唱的聲音響起。
「新皇出——」
石階上站立的魔修虛影一一朝著石座跪下,而後化作一縷魂霧,順著那根細細的紅繩,朝著輪迴路游去。
南棠倚坐在魔修皇座之上,掌中握著黑色烈魔令,靜靜看著這漫天灰霧退去,龍影劍插在座下左手處,顧靈風隱而不出,座後滄溟鬼關圖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巨大洞口。
洞口之內,堆滿無數晶石靈髓法寶……
————
時間一點點流逝,轉眼已近長淵脈的萬靈宴開宴之日。
各處修士陸陸續續趕到長淵,這其中有聽到了萬靈宴的消息自發趕來的修士,想占些便宜亦或看長淵脈的好戲,也有收到長淵脈派出的邀帖趕來祝賀南棠出任長淵脈尊之位的修士。
一時之間,長淵熱鬧得不行。
這可苦了長淵脈眾人。
長淵這地方貧瘠,也沒什麼可以招待眾修的,眼瞅著萬靈宴的時間越來越近,奔馬山上囤的物資一點點耗盡,杜一壺愁得都快把滿頭長髮薅光。
人只會越來越多,再往後叫他們拿什麼來招待人家。
南棠又遲遲不出現,只對外推說還在閉關,如今別說招待來賓,已經抵達長淵的修士們都開始猜測這位新任脈尊的去向了。
緹煙、嫣華眾人不得不強擠笑臉應對眾修,一邊等著南棠歸來。
就在這愁苦的氣氛之中,南棠洞府里銀魄仙鹿緩緩睜開眼眸,結束了他短暫的閉關。
落星壑的事情並未解決,但夜燭覺得他得先回來一趟,有些事情,得與南棠細談。
第175章 萬靈宴
萬靈宴近在眼前,長淵脈的盛況空前。
全脈大小門派的修士與山君幾乎都往奔馬山趕,在赤星城聚集,外頭趕來手中沒有邀帖的修士也在這裡止步落腳。
這赤星城乃是半年多以前在長淵脈內新建的小鎮,由原來長淵脈的門派寶金門舉派搬遷後改立的小城鎮,城鎮就建在赤星礦外圍,倚在驚鋒山的見魄劍廬之下,而這驚鋒見魄,就是鍾俏的劍廬,名字都是鍾俏取的。
如今赤星礦被漸漸開採,寶金門全派上下既承擔了掘採礦脈的工事,又承擔著驚鋒見魄的接引之務,早已從最初一個破落的小門派成為長淵脈風頭最盛的門派,其掌門周稟不僅有果斷遷派的魄力,亦有遠見,認準這地方將來會是長淵發展最快的地方,毫無猶豫舉派之力投入這座赤星城的建造。
果不其然,半年時光,已初見成果。
驚鋒見魄建成一大半,地火的隧道也已挖好,前來拜見花都劍城煉器師的修士源源不絕,而赤星礦的存在也吸引了不少遠到而來的求礦人,再加劍廬產生的各類器物,慢慢就將赤星城變成了一座以煉器與法器交易為主的城鎮,而南棠在閉關之前又做了個決定,將長淵脈內零散而居的凡人集中遷安至赤星城,現下赤星城也算是個凡修雜居的小鎮,修士與凡人各司其職,有了幾分銀沙集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