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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他的都是跟著自家師父前來赴會的小修士,斗法會沒有他們的份,下注買個輸贏也是刺激的,一時間下注的聲音此起彼伏,南棠在外圍駐足看了一會,也摸出自己那袋所剩無幾的仙幣,往賭桌上一按。
「我買江止。」南棠道。
小老頭看了她一眼,道:「道友不再考慮考慮?江掌門的賠率很低,你不搏一把,買隋仙?那可是一賠十。」
綜合前幾場鬥法的情況來看,江止一路領先,自然他的勝算要更高一點,可勝算越高賠率就越低,賭徒心態以一博多,自然是押隋流贏得更多。
「不了,就江止。」南棠搖頭。
這也算支持一下自家師兄吧,畢竟還靠他得太清蓮。
老頭還待再勸,旁邊有人認出南棠來,笑了:「快別勸了,這位是江掌門的道侶,哪有勸她買外人贏的!」
老頭這才作罷,只又看了南棠幾眼,道:「行吧,老道不勸了,不過別怪老道沒提點你們這些小輩,修士鬥法,逆境之爭,從來沒有萬無一失的勝局,修行要有些冒險精神!」
「你這老道少來,淨忽悠我們輸仙幣給你!」有人笑罵道。
老頭捋捋下巴的一搓鬍子,沒再吭聲。
南棠笑著退出人群,正要去找躲到附近的小奶虎,不妨被一個聲音叫住。
「五師妹。」江止不知幾時也到附近,聽到賭桌上一席對話,似有所觸,眉目都溫柔下來,「多謝你。」
「你說剛才的賭局?」南棠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你的勝算大,我當然要買你贏,何況你是我師兄,重虛宮的掌門,我更沒有向著外人的道理。」
是師兄,是掌門,唯獨不是道侶了。
江止笑了笑,掌心一翻,一朵紫蓮豎在他掌上。
「師妹,送你。」
南棠怔了怔,沒有伸手接。
「這朵你先拿著,待贏了這場鬥法,我用太清蓮和你換。」江止一揚手,那朵紫蓮便輕飄飄飛到南棠手上。
恍惚之間,二人像多年前,還是師兄妹的時候那般。
「好,我等師兄好消息。」南棠笑笑,收下了紫蓮。
江止隨她莞爾,與她並肩走了幾步,忽然問道:「對了,你近日可看到螢雪?」
南棠道:「六師妹前日說她遇到位談得來的道友,和對方飲酒論道去了……」她邊說邊蹙眉,江止不問倒好,一問之下,她便覺著有些不對了。
「我兩天沒見到六師妹了。」
決戰在即,螢雪卻忽然失了蹤跡。
第18章 請戰
夜色如水,石壁上的螢石亮起,似與滿天星斗相連,猶如星河垂落,然而景色雖美,卻無人欣賞。
江止盤膝坐在蓮榻上,正在運功調息,南棠坐在星壁之下,離他很遠。這段時間江止都在專心備戰,兩人雖然共處一室,但也沒出現第一夜那般尷尬的情況。
「還沒消息嗎?」江止忽然睜眼,問道。
幽亮的光線下,他的容顏仿佛蒙上一層霜。
南棠看了眼毫無消息的傳音石,道:「沒有。」
螢雪失蹤數日,明日就是五蓮鬥法的決戰之日,然而她卻遲遲不見蹤跡。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兩人多少都有些心神不寧。南棠和江止都給她發了不少傳音,但他們誰都沒有收到回音,五蓮墟上的修士他們也都問過了,可沒有誰見過螢雪。
她口中那位談得來的道友,仿佛並不存在般。
「你該早些發現的。」江止復又閉上眼,淡道。
儘管他語氣很平靜,但南棠仍舊從裡面品出一絲慍氣。
可螢雪失蹤與她何干?她與螢雪雖是師姐妹的關係,但螢雪修為高出她一大截,在門派時又是眾星拱月的存在,做事向來我行我素,根本無需向誰交代什麼,何況是她這個要修為沒修為,要手段沒手段的師姐。
「師兄,你與螢雪的交情比我更親厚,你都不知道的事,憑何要我發現?」南棠反駁回去。螢雪又不是孩子,更非她的責任,還要時時刻刻看著。
江止似乎沒想到她會頂回來,一睜眼只對上南棠清亮的眼。
那目光,似乎看透了他。
「抱歉。」他道。
南棠聽得心裡煩躁,這聲「抱歉」她聽了得有三十年,從他嘴裡說出來時,倒似他多隱忍克制,她多無理取鬧似的。
兩人都不再開口,守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知多久,江止腰間懸掛的一塊黃玉忽然亮起,發出的卻是刺眼紅光。江止一把扯下玉佩,從蓮榻上站起。
南棠見他神色不對,問了句:「怎麼了?」
「螢雪遇險了。」江止道,「這是前年與她去赤蛟窟時她的命魂牌,若遇險情便會自動示警。」
命魂牌發出紅光,則意味著其主受傷。
「她到底去哪裡了?這一路上她難道什麼都沒向你透露過?」江止握緊玉佩,眉頭皺成川字。
路上……
南棠忽然想起一件事了。
「師兄,五蓮墟上可有能解鎖情蠱之藥?」
江止被她問得一怔,隨後望向星壁,想了片刻方道:「無可解鎖情蠱之藥,但有一件名作『渡難』的仙器乃是五蓮墟聖物,此物為無舌鈴,鈴音可驅使天下毒蟲,用此物也許可以引出你體內的鎖情蠱,但數千年來,沒人搖得響這個無舌鈴。此物如今被供奉在五蓮墟的問仙樓上……你問這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