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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雪改勾為握,拉著南棠疾掠到昭星樓外才撒手。
「南棠小友!」樓閣已經有人迎出門來,不是別人,正是南棠的熟人隋流,他看到螢雪時微一頓,有些意外道,「螢雪道友也來了?」
「隋道友。」面對隋流,螢雪笑容微斂,客氣道。
「快進來吧。」隋流朝著昭星樓撇撇星。
南棠望著大門敞開的昭星樓,還沒進樓便已經感受到了無數股龐大的威壓,讓她不自覺施放春種之力灌注全身,以抵禦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
今天能站在昭星樓內的修士,全是闖過回龍第九層的,境界最低最低,也在結丹圓滿期,這麼多上修所釋放出的威壓,十分可怕。
隨著南棠與螢雪的進入,所有修士的目光一下子聚集過來。
九百多年才出現一個的金色破魔回龍幣擁有者,卻只是個堪堪築基中期的低修,這樁奇事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遍全城,引起所有修士的關注,眾人早就對南棠的來歷修為猜測不已,卻不想進來的是兩個千嬌百媚的女修。
螢雪自不必多說,無論走到哪裡,那張臉都是焦點所在,南棠與她並肩而入,雖非一眼驚艷的美人兒,但容顏亦十分姣美,兼之春種之力孕蓄生機,叫她容色照人,目光流轉之間自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與螢雪竟成平分秋色之勢,叫人一看再看。
形形色色的目光望來,打量的、驚艷的、揣度的……通通落在南棠螢雪身上,然而也只那一瞬間,在場皆上修,不論實力還是心境都非泛泛之輩,只一眼他們就都收回目光,恢復平靜。
南棠放眼望去,偌大的昭星樓內或站或坐了數十修士,正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低聲談論著各自的話題。其中境界最高者已到元嬰後期,身邊聚集的人最多。
「在場並非全部參加修羅試的人,能受沈城主邀約的,只有通過回龍九層試煉的修士中出類拔萃者。」隋流陪在南棠與螢雪身邊,一邊與旁邊打招呼的修士寒暄,一邊介紹修士們的來歷,一邊向二人低聲解釋起這場邀約的緣由,「這些人就算無法成功進入回龍塔第十九層,只要能活著出來,在悲雪城與悲雪宗就能獲得一席之地,至少也能成為悲雪宗的一峰之主。」
「悲雪宗的峰主?」南棠詫異極了。
一個宗門的峰主,和一個門派的峰主,地位天差地別。宗門的峰主,在地位上直逼山君。
「悲雪宗用來招攬人才的手段罷了,不過……」螢雪隨之又笑道,「師姐和大師兄同階了,可喜可賀。」
南棠一怔。
隋流也隨之笑起:「江止道友會替二位高興的。」
江止高興不高興,南棠可管不著,她不想提及舊人,便道:「隋上仙,那位是?」
她說話間望向在場境界最高的那個人,他已經不止一次朝她投來冷厲的目光了。
「那位是從鹿光來的散修唐放,境界元嬰後期,逼近圓滿,應該是目前參加回龍修羅試中最高的境界,是你我的勁敵。」隋流道。
「他不是悲雪的修士?」南棠驚奇道。
鹿光位於悲雪三脈以西,與悲雪同屬宗門,皆由三脈構成。
這是南棠第一次遇到宗門之外的修士,未免感到好奇。
隋流點點頭,唐放見南棠毫無避諱地與自己對視,便自眾修的圍聚中走出,在眾修簇擁之下走到南棠面前,眼帶睥睨般道:「你就是那個拿到金色回龍幣的低修?」
一句「低修」說得毫不客氣,沒給南棠半分面子。
南棠不喜對方目中無人的姿態,便抱拳行平輩禮,只道:「是我。」
話音剛落,她就感受到一股強大威壓重重壓來。
這股威壓從唐放身後的修士身上傳來,那修士境界約在元嬰初期,正冷笑著看著她。
唐放沉笑道:「這不是低修該有禮數。」
隨著這一句話,那股威壓加大,壓著南棠的後背,要迫使抱拳的南棠彎腰折膝叩道。
南棠咬緊牙——這是下馬威,也是試探。
四周的修士目光再度集中過來,仿佛在等著看南棠笑話般。
春種之力釋放,徹底灌滿四肢百骸,南棠如同山巒般站著,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道:「唐放道友,你我同受沈城主之邀站在這裡,要分高低,還是等到回龍塔中吧。」
這一句話不啻戰書,聽得唐放怒而沉臉。
施放威壓的修士早就色變,他已施盡全力也未能逼得南棠折腰,反而感受到一股巨力緩緩彈回,正苦不堪言。
樓中響起聲清冷女音,及時打斷了唐放的怒火。
「唐仙友,南棠仙友,二位可都是本座邀來的貴客,莫因小事傷了和氣。」一位冷艷美修從旁邊走出,正是悲雪城城主沈謎。
眾修忙向沈謎行禮,唐放也暫時放過南棠,沈謎微微一笑,朝著眾人抱拳,又望向南棠。
南棠也跟著抱拳,剛要回禮,卻聞場上一聲痛哼,站在唐放身後那個修士猛地朝前吐出口鮮血,臉色瞬間灰敗,顯是受了不小內傷。
眾人俱驚,紛紛望向南棠。
「技不如人,就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開口說話的卻是螢雪,「我師姐脾氣好不計較,不代表我和她一樣好脾氣。」
絕色美人收起笑,冰一樣的冷冽。
南棠蹙眉,剛想說什麼,腰間傳音玉突然急光閃過——杜一壺發來的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