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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雙手扶住龍角,生氣源源不絕的注入龍骨之中,再通過龍骨傳到夜燭魂體之上,夜燭魂體暗焰前所未有的高漲,仿佛有了侵蝕一切的可怕力量。
她能感受到夜燭的亢奮,他比她更加渴望著酣暢一戰。
對方不斷後退,骨龍不斷逼纏而上,龍口一張,便是道黑焰噴吐而出,那是他的魂體,被南棠生氣滋養實化後,成為可怕的魂焰,瞬間灼到那人手臂之上。
頃刻間,對方右臂化成白骨。
這人倒也是個硬漢,咬緊牙關一聲未吭,又祭出護體法寶,身畔五色光芒閃起將其籠罩,他另一手握劍迎向掃來的龍尾。紫電遇上骨龍,劍身穿過魂體,狠狠斬在龍骨之上,只聞錚一聲響,龍骨將他的劍彈飛,可紫電也纏上骨龍。
骨龍發出聲震天龍吟——
南棠蹙眉。她吃過李瑞鬆手中青電的苦,知道這電光打在身上有多痛,對方境界高出李瑞松許多,用的也是紫電,威力更強大,再加上骨龍身上的魂焰乃是夜燭魂體,其痛可想而知。
她沒有多想,迅速以虛土覆蓋到骨龍龍尾處,吸收餘下的紫電。
剎那間裂骨的痛苦遍全身,她膝頭一折,跪到龍頭之上。
這一次,骨龍巨怒,瘋了般以龍尾狂掃向對面那人,黑焰熾漲,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疲倦般,沒用多久又將對方的護體法寶震碎。
對方也老辣,被逼到這般田地,仍舊不見頹勢,轉眼又祭起數件法寶。
就這般一邊退一邊攻,兩邊都飛到離沉龍接天山百丈之遠處的山谷上。那人祭起一面青色龜甲,龜甲飛出,化作四面護盾緊緊擋在身前,接下夜燭攻擊。只聞轟轟數聲,龜甲碎裂,骨龍龍尾再度掃去,那人卻已藏身龜甲之後,手執一件冒著黑光的新劍,朝著先前骨龍被斬到的傷處落下。
這一次,夜燭未避,任由黑劍斬在龍的尾骨上。
「小心!」南棠看得心懸到喉嚨口。
夜燭卻是一聲長吟,龍尾骨趁勢離體,化作流星,在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狠狠扎去
「啊——」悽厲慘叫響起,那人半側身體被蝕。
這一變故連南棠都看呆。
她知道夜燭實力強大,但絕沒想到他鬥法風格如此狠辣,招招絕殺,沒給對手留丁點餘地。
一擊得中,夜燭沒半點心軟的意思,乘勝追擊又朝那人攻去,要給對方致使一擊。
忽然間,那人被一道五色光芒罩住,夜燭的龍身掃在這陣光罩上如同撞上無邊綿軟之物,力道均被吞噬,那五色光罩震了震,毫無黯淡。
「喬山君!」
「喬兄!」
……
四野傳來許多聲音。
南棠垂眸望去,只見地上趕來無數修士,而遠空中則站著數名元嬰中後期的修士,而籠罩住那個的五色光芒,正出這幾名上修之手。
他們合力保下那人。
雲台山的修士趕到了,玄昊山的人也已抵至附近。
南棠握住龍角,有些遺憾地摸摸龍頭。
剛才她在夜燭耳畔的低語,說的是——「趁人未到,斬草除根。」
如今兩山修士趕到,他們殺不了此人了。
夜燭心有不甘,沖她吼了兩聲,卻也朝後速退幾丈。
這軀體雖然強大,但到底是死了千年只剩骸骨的龍,攻擊力有限,剛剛那一役,不過憑著殘留龍骨的真龍餘威,宜速戰速決,如今對方幫手趕到,以一敵眾,他沒有絕勝的把握。
「閣下何人,為何殘害我雲台山君?」那一頭有修士冷道。
無數的目光,便落到站在龍頭上的南棠身上。
馭龍而翔的女修凌空而飛,居高臨下望著眾修,宛如古畫中的仙人臨世。
「我收到我徒瑞松求救之信,趕至沉龍山時發現瑞松已慘遭她的毒手,她又當著我的面掐滅瑞松元嬰,我亦不知其中發生何事,問詢了兩句,她便朝我出手。」
眼見救兵趕到,被光芒籠罩那人搶先開口,痛苦道。
南棠衝著他冷笑,不愧是師徒,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如出一轍。
「什麼?玉京閣掌門殞身了?」
「掌門!」
「掌門殞身了?」
四野頓時響起一片譁然之聲。
「閣下今日若不給個交代,兩山山君與諸修都不會放過閣下的。」遠處那質問的沉音再度響起。
南棠朝地上望去,果見玄昊山的山君與修士從南面趕到,正驚愕地望著半空中的一人一龍。
「兩山?」南棠一笑,不答。
在她正後方的山林中卻忽然傳出聲帶著泣音的悲喝:「諸位玄昊山君,各位道友,秋明莊的師叔師兄師弟們……我派掌門,恩師穆白鶴已殞身於李瑞松、韋歡與譚蕊的陰謀之下,弟子蕭寂,懇請各位山君替我師父,替秋明莊做主!他們三人合謀毀去封靈咒,致使玄昊山在入秘境界之時便折損無數修士,只為削我玄昊之勢,以期無力與他們爭奪此地寶物,而後更是設計暗害我師父,令得他元嬰消散!」
蕭寂衝出山林,雙膝落地,跪在諸修面前,身後是嫣華與緹煙,她二人一人拿住韋歡,一人拿住譚蕊,扔在眾修面前。
韋歡和譚蕊修為被廢,卻未喪命,蕭寂要將他二人留予師門處置。
此話剛一落下,整個山谷隨之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