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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又是一聲巨響,三個傀儡人被突破,金角犀再度撞上土丘,土丘震塌大半,可金角犀卻也無法挪動,南棠騰身而起,看了眼卡在粗壯木柱上的犀角。這木柱乃她施在土丘之內用來替自己防禦的木牢術,如今暫時牽制住這隻金角犀。那邊被傀儡人纏住的三頭狼卻忽然回身,南棠很快看了眼,在夜燭的攻勢之下,左後的修士險象環生,故而召回三頭狼對敵。
南棠把吞石獸往風妖嘴裡一塞,自己則抱著風妖掠到三頭狼側面。
吞石獸吱哇亂叫著被虛土緊緊纏住,它嘴裡吐出無數石棱,風妖憋了滿肚子氣,整個妖漲得老大,南棠用力一擠風妖的兩腮,只聽「突突突」數聲,吞石獸的石棱被風妖吐出的疾風吹出,化成可怕利器,密集地對準三頭狼的臉面,一陣狂「突」。三頭狼雖皮糙肉厚無懼石棱攻擊,奈何南棠攻擊它的頭部,只聞一聲痛怒獸吼,三頭狼其中一個狼頭的眼睛被石棱擊中,鮮血迸涌而出。
三頭狼徹底被激怒,顧不上主人召喚,嘶吼著朝南棠撲來,利爪凌空抓下,龐大爪勁隔空而來。斯拉一聲,南棠右臂與側背衣裳被抓成碎布,露出其下爬滿銀亮虛土的肌膚,她不以為意地撥了撥碎掉的肩袖,手中祭起根長索。
此索泛著青光,可長可短,可剛可柔,乃是得自龍窟的捆仙索。
趁著三頭狼出爪的時機,南棠將長索揚出,長索一端纏上三頭狼的前爪,她再將另一端拋出,緊緊縛到金角犀的金角之上。
長索之上,貼了六道符籙。
木柱早就被金角犀掙扎出裂紋,不多時就轟然而碎,金角犀回頭,又朝南棠撞去,卻只聞「轟轟轟」六聲巨響,塵砂亂飛,猛烈的氣勁掀翻金角犀,連同三頭狼一起拌到地上。金角犀吃痛,回頭只看到塵砂中巨大狼影,便一頂角,朝著三頭狼撞去。
轟——
南棠捂捂耳朵,有些不忍聽這巨大的響動。兩獸暫時顧不上找她麻煩了,她騰到高空,遙望前方戰局。
夜燭與螢雪二人戰四修,顯然比她這裡更加激烈。
原本滿天飛舞的彩綾已經盡數落地,只有圓輪不斷閃過,螢雪已經掛彩,被迫與夜燭背靠背站在一起,二人頭頂浮著座七層寶塔,塔光將他二人困在其中不得出。
南棠微驚——看這七層寶塔的光芒與傳來的仙氣,應該是件次仙級法寶。
雖然憑藉法寶暫居上風,但對方四個修士傷得更狠,損失慘重,其中一人已經斷去一臂,血染半身,另一人則面色死灰喘息不止,四周地面棄著幾件已經廢掉的法寶與仙器。
單論修為實力,他們四人絕非夜燭與螢雪的對手,但這四人身上的寶貝顯然非常多,層出不窮的花樣。
然而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那法寶並非最可怕的存在。
南棠仰頭望向天際,狠狠咬住牙。
可怕的威壓從天空向四野彌散,也不知何時,天空那片厚雲已經越積越厚,他們所站的地面已經陷入昏暗,雲層之間,有兩道暗電交錯游過,仔細看時才發現是兩隻黑蛟。
那四個修士浮身分立四角,手中疾速掐訣,正中出現巨大血色法陣,法陣的光芒直衝天際,妖氣四溢。
那不是普通的法陣。
「這是禁術,我們要馬上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螢雪,你我合力。」夜燭沉道,他早已察覺不對,奈何試了幾次都未能成功突破寶塔。
寶塔正在緩緩下降,光芒的範圍也在逐漸縮小,如果不能儘快出去,他們就會被這寶塔吞噬,亦或遇上更加可怕的境地。
外面那四人所結之陣,乃是禁術。
螢雪沒回他的話,只冷冷盯著頭上寶塔,忽然間她雙眸爆睜,無數道血痕如裂隙般爬滿雪白無瑕的臉龐,原本那張絕色無雙的臉蛋剎時間變得猙獰,整個人浮身躍起,手間聚起紅光,猛地砸上塔底。這小小的七層塔看著卻有萬鈞之力,讓螢雪咬緊牙憋足勁,臉上的血痕愈綻越大。
夜燭蹙蹙眉,聚起所有靈力匯入螢雪體內,合二人之力,將這尊寶塔向上緩緩抬起。
籠罩著他們的光芒有了一絲搖晃。
「你先出去。」螢雪的聲音從上空傳來。
夜燭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外界——天光越來越暗,黑蛟已現,再不阻止就來不及了。
他身邊圓輪飛出,在塔光之上劃出一道口子
「你撐著。」拋下一句話,夜燭撤回力量,閃身衝出塔光。
沒了夜燭的力量,螢雪被寶塔壓得重重一落,殷紅血色自她唇瓣湧出。
「來不及了!」遠處那被斬去一臂的修士瞧見夜燭出來,滿面恨意道。
禁術已成,籠罩方圓百里,結界同時將此地困住,別說逃離,哪怕是要用傳送符籙逃命,都已經不可能,這是要置夜燭三人死地。
夜燭眯了眯眼,扔掉圓輪,雙手在胸前疾速掐訣,一道暗褐光芒從他掌中閃起,四野微震。
「這不可能!」對方其中一人不可思議地盯著夜燭所掐之訣。
那也是個禁術。
既是禁術,威力自然無窮,尋常修士別說施展,連獲得都難,眼前這個修士怎麼可能信手拈來?
「別走神!」女修厲斥道,「蛟靈咒已成,他們逃不了。」
說話間,天際黑蛟從雲層間衝下,帶著無上力量,襲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