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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忽然響起,不知從何處傳來,男男女女們翩然起舞,雲霧繚繞,恍如仙境。
許煥將斟滿的酒杯送到南棠唇邊:「在下服侍仙子飲酒,可好?」
另有一美貌男修走到嫣華身邊,也擎了酒杯要餵嫣華。嫣華已經傻眼,神仙的快活是這樣的?
那邊南棠推開許煥的手,許煥也不惱,溫溫柔柔地笑著,又剝靈果送來餵她……
這陣仗,南棠活了一百多年還是頭一回遇見。沒等她第二次拒絕許煥,一聲獸吼忽然響起,沉默的赤寧獸爆發了。
獸影沖亂了跳舞的修士,攪散了白霧,又縱到南棠身邊,一掌打翻許煥手裡靈果與桌上酒盞……
靡靡之音停歇,修士們也停下舞蹈不知所措,只有許煥仍舊笑吟吟:「可是我等服侍不周,冒犯虞仙了?」
「並無不周,多謝許道友費心安排,但現下我們想自行休憩。」南棠按住夜燭的後頸,阻止呲牙咧嘴的赤寧獸再次衝上前去。
「原來如此,是在下會錯了意。」許煥笑容不改,又拍拍掌,身邊的一眾修士盡數退下,「我等不打擾二位休憩,先行告退,二位仙子若有吩咐,喚我便是。」
他抱了抱拳,乾脆利落的退下,再將閣門輕輕一掩。
樓里立刻清靜下來,南棠鬆開對夜燭的鉗制,那邊嫣華也軟綿綿坐到位置上,道:「神仙的快樂,我吃不消……」
南棠見她這模樣,撐不住笑了:「瞧你那點出息!」
嫣華緩過勁來,衝到她身邊反駁道:「我也沒見師叔比我出息,許煥那杯酒都不敢喝。」
南棠剛想說什麼證明自己的出息,低頭就見赤寧獸獸目不善地盯著自己,那話便心虛地咽下了。好在嫣華也沒深究,又指著她腰間的小鮫珠道:「那位月梟仙君待你可真不錯,又是送寶貝,又是借洞府,還給你這麼個了不得的信物……」
她說著豎起拇指來。
南棠便摘下小鮫珠摩挲著道:「都是人情,要還的。」
拿這鮫珠時,她只想著藉此能與月梟聯繫,哪曉得這東西能有這麼大面子。
「也對。師父說,天下掉餡餅十之八九是陷阱,難不成月梟仙君對你有什麼歹念?」嫣華自言自語猜測著,又自己否定,「不過怎麼看他也不像壞人,雖然是條魚,但模樣生得俊美非凡,境界又高修為又強,寶貝也多,就連咱們掌門,我看都比不上他……」
她每多說一句話,夜燭就往旁邊多走一步,慢慢就走到角落裡趴下。
嫣華說得並沒錯,月梟雖然是條魚,但化為人身俊美不凡,有境界有手段,實實在在存於玉昆,摸得到看得見,可以做倚靠,有錢有地位,給得起洞府賣得起面子……哪裡像他,擁有再多,也和玉昆沒關係。
他連條魚都比不上。
南棠見他趴在角落裡懨懨的模樣,有心上去哄上一哄,可想想早上那番對話,她又歇了這心思,破天荒第一次沒有理睬夜燭。
兩個人就這般冷戰了。
第61章 致富
兩隻小赤寧被南棠從戒指里放了出來,許是關得太久,它們一出來就瘋了般撒起歡,上竄下跳,撓牆拆家,再加上個湊熱鬧的銜寶變小後坐在其中一隻小赤寧腦袋上,嘴裡「嗚啦啦」的指揮兩小隻從東頭跑到西頭,沒完沒了。
吼——
最終還是夜燭左一掌右一爪,把兩隻小傢伙按在掌下,拿出大家長的威風,將兩隻小獸叼起扔到背上,雙翼一展,沒等南棠開口就飛出流雲閣,帶著小赤寧去附近山里覓活食。
流雲閣終於安靜下來。
南棠盤膝入定,開始專注調息恢復。
晃眼過去兩天,南棠收功睜眼,流雲閣依舊安靜,四周無人,連嫣華也不在了。她起身踏出流雲閣,一眼瞧見蹲在流雲閣前的嫣華。
嫣華身前擺著個白瓷小花盆,裡頭已經裝了大半盆土,她正一手碾碎先前取自銀月灣的寶珠,另一手劍指化勁不斷隔空攪動整盆土。
「在做什麼?」待嫣華將手裡寶珠盡數攪入盆土後,南棠方出口問道。
嫣華頭也不轉道:「在嘗試調配禁土。」
「禁土?」南棠疑道。
「嗯,師父留下的手札里有關于禁土的調配方法。」嫣華一邊回答一邊看著盆里的土,盆土在一陣白光過後忽然化成粉末,初次嘗試失敗了,她毫無意外地站起,解釋道,「禁土對春種來說應該是最有效的養分,就像我們修煉要吸納靈氣般,靈氣可以從靈髓中獲取,師叔的春種要吸納萬物靈源,而禁土是靈源的載體。我想復原甚至提升師父的禁土。」
當時她留下一半寶珠,為的就是日後調配禁土所用。
「嫣華,我自己會想辦法修煉,你有你的仙途要走,你不必將時間耗費在這上面。」南棠道。
嫣華搖頭,眉宇堅定:「師叔,我不是為了你。春種是師父遺志,他雖然都交給師叔,但我是他衣缽傳人,也想和師叔一起探尋句芒春種,完成師父遺願。」
句芒春種,亦是她追求鑽研的道。
南棠失言,良久方道:「好,你只管鑽研,日後若需要什麼,你開口便是,我會竭盡所能替你尋來。」
「謝謝師叔。」嫣華笑開,轉頭又蹲到地上繼續玩土。
南棠默默看她兩眼,再往外走了幾步,就見許煥帶著幾個修士,正在打掃庭院、澆灌靈木以及採摘靈果,見她出現露出一笑,畫面靜謐美好。她了一笑,又往東走了幾步,天空中忽然有黑影閃過,緊接著兩道小小的獸影自草叢裡縱身躍走,撲向那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