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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還記得,當時南山師兄同我提及了什麼?」南棠撫過那塊玉簡,不由想起南山覺和那段在無盡峰上的日子。
南山覺教會了她很多,當初若是沒有南山覺,可能也就沒有今日的虞南棠,如果他還活著,親眼看到十方古陣所蘊藏的龐大秘密與星河瀚海,也不知會不會心潮澎湃?他們還有一場歷練,未能實現……
「提及了什麼?」夜燭並無印象,她在無盡峰學習之時,他還未入她神識虛空,並非時刻與她呆在一起。
「他向我提及了一個鮮為人知的傳說。」南棠往玉簡內注入一絲神識,再借虛土將玉簡里的輿圖拓出。
一個龐大的輿圖浮在二人前方的半空中。
南棠看著輿圖緩緩道,「這本《木神行川記》乃是坊間的古藉雜記,從古流傳至今,真假並不可考,據說記錄的是萬萬年前,木神句芒探尋大地時所踏足過的地方。他花畢生精力,丈量了這片土地,收集萬物靈源,匯成春種。而這張由木神所繪製過的輿圖,卻和玉昆地勢並不一樣,它更大,更廣闊……與這本《本神行川記》同時存在的,還有一個傳說。」
一個匪夷所思,超越想像的傳說。
「相傳萬萬年以前,有個龐大的仙界,後來卻不知遭遇了何劫,一分為三,漂入星宙成了三個不同的仙界,而玉昆則是其中之一。有人說,是因為古修鬥法,也有人說,是遇異星外襲,還有人說,是仙界內部靈潰,導致山川湖海四裂……總之眾說紛耘,並無確實原因。」
這是南山覺告訴她的故事,那時,她以為,這僅僅只是個傳說,一個從古傳到今,早就不可考據的故事。
如今,她見到了星河瀚海……在這片星宙的遙遠處,有山川河海正在回應她的十方古陣。
「這張輿圖就是那個龐大仙界,而那個仙界……會不會就叫……九寰?」南棠大膽推測道。
玉昆有的,赤冕也有,十方古陣也罷,夜燭螢雪也罷,金色梵天紋也罷……二者之間總有某種聯繫,從前南棠想不通,但此番從星羅界歸來,那些碎片般的線索,卻被十方古陣一一串聯。
古祈族人記錄里的九寰仙界,也許就是他們如今所生存的土地。
玉昆和赤冕,也許並非兩個毫無關係的獨立星辰,在萬萬年前,他們本為一體。
「所以,我與你,都是九寰人。」夜燭順著她的話往下推測,很容易便明白了她要告訴他的事。
南棠無法回答他。
洞外此時傳來聲音:「虞仙君,葉仙尊命在下前來傳言,若仙君已醒轉,煩請速往寂生峰。」
他們的思緒被打斷。
第148章 奪尊
離他們從星羅界回來已過了足足十三天,悲雪宗上空的巨大裂隙已然消失,天際恢復一片萬里無雲,茫茫雪峰之上仙霧繚繞,平靜得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般。
南棠帶著天祿獸匆匆趕往寂生峰。她運功調息也有十多天,這十多天內發生了何事,她並不清楚,只能從引路的悲雪弟子嘴裡打聽。
「仙君放心,在幾位仙尊的協力之下,星羅界之門已成功關閉,悲雪山安全了,現下幾位宗主還未離去,都在寂生峰上聽候葉仙尊之命。」這個悲雪弟子的境界並不低,但對南棠卻畢恭畢敬,有問必答。這十多天時間,星羅界內發生的事早就隨著修士們的歸來而傳遍,南棠隨之聲名大噪。
「六宗之主相聚,千年難遇。」南棠感慨道,原本只不過是場星域歷練,沒想到竟引發大劫,驚動了六宗,同往的修士不止好處沒撈著,還折損了許多人,而其中罪魁禍首卻正是悲雪老祖白潮,也不知如今悲雪宗該如何向天下修士交代。
二人邊說邊行,不多時就已到寂生峰。寂生峰原為悲雪山靈氣最充沛的地方,也是宗主顧衡的修煉地,因著葉司韶駕臨,便暫時讓給葉司韶。
「到了,葉仙尊並各位宗主在前面等你,請。」那弟子將南棠帶到寂生坐蓮外便止步,只向南棠做了個「請」的手勢。
天祿獸也隨之停在此地,懶洋洋閉眼趴下,一道魂霧自它唇中游進南棠掌內。
南棠這才繼續往裡走,她到時,坐蓮之下已經站著六個修士,正垂手恭立聆聽蓮上之人發話,這幾人中除了顧衡之外,南棠均不認識。仙力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籠罩在寂生峰上,讓這看起來寧靜平和的場面呈現出朝聖般的威嚴和壓力。帶著南棠前來的弟子已然斂容,不由自主想要退避,這便是強修無需一言一行的震懾力。南棠第一次領教到這種源自強修的威壓,還是在數十年她跟著江止參加五蓮斗法會,那時仙人云集,她不過一介卑微弱修,受這威壓所震所感……
而今,她已毫無怯懦卑微,哪怕今日而對的人,是站在這寂生峰上,與顧衡同樣境界的五宗之主,她亦可泰然自若地面對,絲毫不受其擾。
從星羅界出來,她的修為應該又突破了某種桎梏,往上飛躍了一個大境界,也不知是星力的關係,還是十方古陣,亦或是夜燭的髓元……又或許是種種機緣累積之下的改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變化,是無法再藏拙的,不由自主向外散發的隱隱氣勢,以至於當她走向這些已經在玉昆上占據一席之地的強修之時,雖然他們面上未見動容之色,身上的氣息卻隨之改變。
「弟子虞南棠拜見師父。」南棠信步走到蓮座之下,朝著高坐蓮座上的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