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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過修羅試,她可是敗掉不少身家。
驚愕過後,眾修回神,可那並不起眼的土丘已經掠到虛門正前方,眼見要進入虛門,修士中忽然有人浮身半空掐訣,厚雲於土丘正上方聚集,雲間電光頻竄,雷聲不歇,四周修士見狀,便聚集全力向雲中灌入靈氣。
一股龐大的力量由上自下直衝土丘。
集數十修士之力,縱有南棠的虛土為壁,木牢為柱,夜燭和螢雪盡全力抵禦,也不足抵擋。只聞轟隆一聲巨響,土丘土崩瓦解,露出其內所藏三人,然而三人離虛門已只剩一步之遙。
忽然間,散落的土塊里彈出一道人影,竟趁著眾人將目光對準南棠三人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掠入虛門。竟是個一早就隱遁藏在土丘外壁的修士,借著土丘的掩護順利抵至此地,比他們更快一步進入虛門。
南棠愕然地看著那個人,修士回過頭,沖她擠眉弄眼戲謔一笑,沒入虛門。
五個人的位置,剎時間只剩兩個,兩個位置,可他們有三個人。
這個念頭剛從南棠腦中閃過,身後的攻擊已到。
螢雪倏爾出手,五指如鉗攥緊南棠手腕,只道:「師姐,跟我走!」便不由分說拉她沒向虛門,夜燭墊了後。
四周光芒熾烈,將夜熾眉目照得分明。
姬瀲的皮囊,夜熾的魂神。
他與南棠四目相交瞬間,忽然停下步伐,掐訣施術。巨大土牆在他身後凝成,抵在眾修之前。
南棠眼睜睜瞧著無數光芒湧來,似要將他吞噬。
第109章 遵命
時間仿佛在那個瞬間定格,夜燭背後的光芒如同盛大煙火,很快就將巨大土牆摧毀。
夜燭沖她眨了下左眼,不太正經的戲謔樣,額頭有血流下。南棠半身已經跟著螢雪沒入虛門,不知為何,她有些生氣。這憤怒來得措及不防,夾雜著幾許對未來的不祥預感,仿佛看到了讓人不安的畫面,一瞬間的衝動壓過了這長久以來的理智,即使她明知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即使她明知他是半魂……
螢雪的手被師姐狠狠甩開,一道氣勁襲來,他被師姐震入虛門,再要反手抓她時已然不及。一道虛門之隔,仿佛兩個天地,他孤伶伶站在虛門之後,盯著師姐義無反顧飛向自己的兄長……
夜燭眼裡笑意化作驚愕,似乎在斥責怒問以及不解南棠出人意料的舉動,但他並沒機會將這些話說出口,很快,他會像背後的牆一樣土崩瓦解。可就在那個瞬間,一道強大的生氣灌入他體內,虛土觸鬚游來,把他與南棠連結在一起。
「沒我允許,不准離開。」南棠貼近他胸口,拽住他的衣襟,不由分說仰起臉。
夜燭有片刻窒息,唇瓣相觸,叫人忘卻生死,只是他還來不及體味南棠唇間柔軟,肉身便被強光吞噬。一道黑霧從夜燭唇間逸出,游入南棠唇中。姬瀲閉上雙眸,肉身沉落,化作劫灰散於天地。南棠周身覆上銀光,天曦鏡再亮,絕靈陣起。
不少修士已經趕到她身畔亦或超越了她,卻在須臾瞬間發現靈氣盡空,再無半絲法力。南棠回身掠向虛門,左手一道黑色熾焰生出,如同長劍橫空而掃,將四周修士震開,她身化流星,直貫虛門。
虛門之前,有瞬間寂靜。
靈氣已然歸來,先前的消失仿佛一場錯覺,快得讓人無法思考到底出了什麼情況,亦來不及驚駭震愕,只能眼睜睜瞧著那女修手持利劍橫空而過,進了虛門。
斗得你死我活的試煉結束,三百年一次的修羅場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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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璀璨星辰的遙遠距離,赤冕的浮舟仍舊靜靜漂浮於天地間。
佛掌之下站的清俊修士怔怔眺望遠空,目光穿透漫長距離,落在遙不可及的另一頭。他以指腹摩挲著自己微啟的漂亮的唇瓣,唇角勾出一抹淺淺笑意,仿佛在回味什麼難忘的美味。
稍縱即逝的美好,源自最最原始的肌膚相觸,與魂神相融的滋味並不相同,但同樣難忘。
站在座下的侍修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看到他這副魂游九天外的模樣。
眾人從最初的驚詫到現在已漸漸麻木——習慣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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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進入虛門之後徹底力竭,也不管門後是什麼情況,就地一坐,連喘了幾口粗氣才仰起頭來。
虛門之後只有一棵參天巨樹,樹下是片幽澤,螢蟲點點飛舞,濃郁的靈氣充斥其間,比她先進來的三個人正盤膝坐在樹下打坐調息,見到她進來,正睜眼望來。
數目相對,三人中的一個人朝她頜首:「南棠道友,又見面了,恭喜。」
此人正是隋流,他應該是第一個進入十九層塔的修士。南棠有些遺憾,她以為自己有機會在這裡與隋流一戰的,然而直到結束,她也沒能遇見他。
第二個進入的修士是個陌生女修,頭戴蓮冠,容貌甚美,見到南棠微微一笑,親切溫柔,身上無一絲闖過修羅試的戾氣與殺意,仿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
南棠有些意外自己會見到這樣氣質的女修,不由回以微笑。
第三個人是個長發高束的男修,模樣英挺,沖她擠眉弄眼也是一笑。
南棠可沒法對他有好臉色了。雖然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各展所能進入虛門沒有過錯,但是,明白歸明白,不妨礙她討厭他。
幾人各自散坐著,才剛經歷大戰損耗皆重,都沒寒暄的意思,匆匆頜首過後便又各自閉眸調息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