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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帥了太絕了太爆炸了,不知道說什麼能顯示出我現在的激動。姐姐來拆我,正面拆!】
在節目組預備好水盆里洗乾淨手,凌一弦慢吞吞地解下圍裙。
台下,五個導師里有三個已經雙眼放光,剩下兩位專業人士,全都嚴肅地坐直了身體。
負責聲樂的女導師崔茜茜激動得嗓音發顫:「太厲害了,簡直神乎其技!」
稍微平靜了一下,崔茜茜又關心道:「選手是不是消耗太多,有點累了?因為我看你洗手的時候,好像有點慢的樣子。」
「沒有。」凌一弦委婉地道出事實真相。
「按照要求,每個節目時長必須在三分鐘之上。但我分解半扇牛的話,只需要兩分鐘時間就夠了……」
所以剩下的一分鐘裡,全都是在凌一弦在當眾磨洋工。
所有人:「……」
攝像適時分給導演組一個鏡頭。
大屏幕上,導演們的表情根本就是在懷疑人生。
誠實雖然是種美德,但摸魚這種事,也不用當著他們的面說啊!
節目組做夢都想不到,世上竟然有選手不但嫌出鏡時間長,還會在出鏡時消極怠工。
【哈哈哈哈笑死,姐姐好認真啊。導演被噎的眼神都快死了。】
【硬·核·劃·水(指物理意義上洗手)】
【凌一弦(解牛時):什麼,兩分鐘能幹完的事要做三分鐘?憑什麼!
凌一弦(洗手時):什麼,能磨一分鐘的事要洗十秒鐘?憑什麼!】
茜茜導師被這個不走尋常路的回答梗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狀態。
「一弦你知道嗎,從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因為你穿著圍裙的這個造型,非常顯眼,非常特殊。」
凌一弦有點奇怪:「真的嗎,這條圍裙是我從食堂後廚借的。」
算上身上穿的這件白T,她入營時只帶了兩件上衣。
如果衣服被油弄髒了又洗不出來,那凌一弦就沒有可換的上衣了。所以她才去廚房借了一條新的乾淨圍裙。
茜茜導師:「……」
茜茜導師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眼前這個選手。
但她也是真的感覺到,自己和這個選手的腦迴路,好像不在同一個平面上。
明秋驚輕咳一聲,主動接過了話題。
一般遇到歌舞類的節目,他和江自流都不會發表觀點,只在涉及到武術元素時,發表兩句無傷大雅的點評。
凌一弦的節目屬於他的負責範圍,應該由他和江自流給出專業解讀。
「當我看到節目單里有『庖丁解牛』這個名字的時候,沒想到表演竟會如此精彩。」
明秋驚的語氣非常溫和,仿佛不是一個導師在評論選手,而是同學之間的互相探討。
與其說他是在表揚凌一弦,倒不如說,明秋驚把自己進化成了一個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他將剛剛那個節目在技術上的牛×之處,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給台下和屏幕後的觀眾翻譯了出來。
明秋驚說:「我注意到,你的刀刃開得非常薄。」
刀刃磨得越薄,就證明刀越鋒利。
但這樣鋒利的刀刃,卻也同樣的脆弱。
在剛才的分解過程里,假如凌一弦的刀刃直接碰上了骨頭,哪怕只有一刀,刀刃也會瞬間鈍化。
「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留意,凌一弦選手的刀,從揮出到收回,刀刃全程都是沒有任何變化,鋒利如新的。」
這就說明,在蒙眼解剖的兩分鐘裡,凌一弦一次也沒翻過車。
江自流順勢接茬道:「嗯,她胸有成牛。」
「……」
只能說,幸好凌一弦解的不是豬。
不然「胸有成豬」這個形容,也太不像話了。
明秋驚微笑著,不動聲色地把江自流的話筒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
做出上述舉動時,明秋驚仍然臉色不變,繼續兢兢業業地往下講解,絕不辜負節目組聘請他的價格,盡足了身為工具導師的義務。
「還有一件事,我來給大家畫個重點……工作人員,麻煩幫我拿一根她解的牛骨好嗎?……」
舉起手裡雪白的牛棒骨,明秋驚將其對準鏡頭,緩慢地轉動了一圈。
「大家看這根骨頭,除了沾著個別血絲之外,它根本是被完整剝離的。」
而人們在市場看見的骨頭,上面往往會帶著一些血肉。
一來,是骨頭上掛著肉比較好賣,二來是普通人根本剔不到那麼乾淨。
江自流緊隨其後,做出進一步的詳細補充:
「是,已經沒有能下口的地方了,我們可以證明一下……工作人員,麻煩牽條狗上來,謝謝。」
「……」
這一回,明秋驚真的把江自流的話筒整個拽到自己面前了。
他心態極穩,保持微笑,繼續講解:
「牛骨縫比豬骨縫更寬,技術足夠、刀片夠薄的話,可以做到在骨縫裡下刀。」
「但凌一弦選手遠不止如此,她幾乎刀刀都落在骨頭和筋膜的縫隙里。
從這塊骨頭上就能看出來,她對自己的每一刀,都具備非常精準的控制力。」
筋膜和骨頭的縫隙?那不是比骨縫薄了太多。
就這樣還能做到全程不碰刀刃,天啊,這是什麼神仙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