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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弦:「……」
不,我還是覺得你有很大誤解。
——話說,她剛剛怎麼會覺得,江自流是因為終於反應過來他們兩個提前偷跑,故而朝自己興師問罪呢?
估計直到凌一弦和明秋驚木已成舟,廣發婚禮請帖那天,江自流還會驚訝地問他倆,有什麼任務需要他們假結婚吧= =
系統輕輕地在凌一弦心底說道:「宿主,您想得挺遠啊。」
凌一弦清了清嗓子,直接跳過了系統,問起了葛老的事。
她按照最為大眾的情節發展進行猜測:「然後,葛老的那支武者小隊裡……兩個師兄都喜歡上小師妹了?」
還是說,是那種「一個男生喜歡一個女生,而那個女生卻喜歡另一個男生,但是另一個男生他誰都不愛」的劇情?
「不是。」江自流肅容道,「葛老的師弟走火入魔,狂性大發,殺了他師妹,然後叛逃了。」
「……」
啊,這個……
凌一弦幽幽問道:「我們小隊這個配置,除了男女比例之外,還有哪裡和葛老的小隊像?」
江自流回憶了一下早期聽過的江湖傳言,很認真地回答凌一弦:
「據說,葛老那支小隊跟我們是同樣的配置,師妹是隊裡攻堅手,師弟是隊裡的盾守,他則是隊裡的策應。」
原來如此。
那凌一弦就知道,為什麼連江自流這種平時對於人際關係不慎掛心的傢伙,居然會在第一時間如此體貼入微,甚至替明秋驚解讀出一個「怕葛老傷心」的答案了。
江自流其實不是在替明秋驚解釋。
他只是,因為兩支小隊在配置上的過於相似,所以主動代入了葛老的心情。
或者說,江自流自動把他自己放進了葛老師弟的位置。
凌一弦不知道葛老那位師弟是於何年何月走火入魔,究竟是個何許人也。
但是江自流自帶「天魔解體」的隱患,其實時時刻刻都有著走火入魔的可能。
不久之前,他還因為趙融的緣故,在學校里失去理智,一拳擂斷了明秋驚四根肋骨。
而在過去的那些日子裡,在凌一弦還沒有加入這支小隊的日子裡……一旦遇到意外,身為「盾守」的江自流,反過來傷害本應被保護的「策應」明秋驚的事,應該也不止一回吧。
其實,一貫粗枝大葉的江自流,也不是一味地只知道練武和乾飯啊。
凌一弦長長地嘆了口氣,腳下遠遠地踢飛了一顆小石頭。
「自流,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是不是特別脆皮啊?」
江自流誠實地回答:「你們所有人在我心目中的印象,都特別脆皮。」
有誰的皮跟金鐘罩比起來是不脆的嗎?他就問有誰!
凌一弦踮起腳攬過江自流的肩膀,像個兄弟那樣,摟了摟少年人寬厚結實的後背。
「葛老都還沒說什麼呢,你就先對著我,想起了他師妹?」
聽到這句話,江自流當即驚異地看了凌一弦一眼,大概是訝異於她怎麼會看得出來。
那種驚愕的眼神表現得實在太過明顯。
如果給江自流安裝上「顧盼生輝」翻譯一下,大概就是字幕式的「我以為你跟我一樣傻乎乎的,沒想到居然背著我偷偷長了心眼」?
凌一弦:「……」
硬了,拳頭硬了。
不等凌一弦捏緊拳頭,江自流忽然說:「一弦,之前你能打贏我,我雖然還想追上你的進度,但心裡卻是很高興的。」
直白如江自流,連揭破自己那點僅有心思的時候,都分外地耿直。
江自流把自己的擔心如同白紙一樣鋪開,紙面上僅有的幾道筆畫,剎那間便一覽無餘。
江自流說:「可是,一弦,你不可能永遠都在全盛狀態。」
「你很強,但我也很強。我們互相追趕,也許過你先超過我幾個月,我再超過你幾個月。假如下一次碰到天魔解體的場面,我正好比你強,你要怎麼辦?」
江自流定定地看著凌一弦:「如果我被逼出天魔解體,要麼是有人刻意針對我的弱點,要麼就是遇上了非常棘手的任務。那時候,你的實力一定也被大幅度削弱……如果你和秋驚有一次失手,那要怎麼辦?」
江自流告訴凌一弦:「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武者局給我的建議,是讓我獨自成隊。」
獨自成隊,也不必綁定隊友。
一旦陷入天魔解體狀態發瘋,金鐘罩至少能在江自流打殘附近一切生物,又打殘自己後,保住江自流的最後一口氣,讓他等待搜尋小隊的回收。
凌一弦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視江自流。
「自流,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和秋驚,一直在避免我當真落入那種境地。」江自流低聲道,「所以,在你們沒有放棄之前,我也絕不放開你們的手。」
「可我修得雖然是金身功夫,心卻仍屬肉體凡胎……我也是會擔心的。」
單以外形來看,其實江自流是當下最流行的那種酷哥。
他平時不愛說話,氣質冷淡到仿佛拒人於千里之外,劉海散碎地擋住鋒芒畢露的目光,袖口挽起一點,露出流暢勁美的蜜色手腕。
只要有人給他好好收拾一下,戴個黑曜石耳釘之類的飾品,再喝令江自流不要張嘴,他能用外貌騙過一大堆無知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