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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潮生平靜地說:「那就等接應的人來了,派你押送這批玉門成員,跟他們一同返回。」
凌一弦瞪大眼睛:「喂,莫潮生——你不至於吧!」
莫潮生笑了一下,非常欠扁地說:「我是領隊,我就是能這麼安排,你管得著嗎?」
「莫潮生,你今晚吃自熱米飯時,包裝必漏氣!」
凌一弦小聲嘀咕著,重新揚起手裡的匕首。
此刻,她左手正按著相柳的後頸,能感知到皮膚下血液細微的流動。
相柳的雙肩都繃成僵硬的兩片,肌肉迸出垂死掙扎的力量,又被凌一弦緊緊壓制住。
某一刻,就像她過去領悟那些佶屈聱牙的武學心法一樣,凌一弦驀然明白了莫潮生想要教給自己的東西。
隨之而來,便是頓悟——
撲地一聲輕響,刀刃刺入血肉。
隨即,凌一弦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暖流,把兩枚血肉包裹的部位及時裝進密封袋塑封好。
莫潮生不動聲色:「你剛剛差點殺了他。」
「因為他想藉機毒殺你我啊。就像你說的那樣,我事先就做好了準備,對吧。」
拽過一旁的醫療箱,凌一弦往相柳的傷口糊上一大團止血凝膠。
莫潮生撇了撇嘴:「之前不是說過,不要在這種垃圾身上浪費藥嗎。」
「你可別鬧了,哥們兒。」凌一弦也撇了撇嘴,這一刻,她的形象和莫潮生前所未有地接近,簡直像個性轉翻版。
「他剛才要是繼續頑抗,那我當然真的殺了他。但他既然在最後一刻珍惜性命,選擇收手,那有傷還是得給他治的,至少意思一下,這是人道主義。」
「還有一點處理完……好啦。」
把撕開的醫療用品包裝袋揉成一團,丟給莫潮生,凌一弦輕鬆地拍了拍手。
「我的事都做完了,接下來只要等著移交這批成員就行了吧。」
「嗯。」
「你也沒理由把我隨隊支走了吧?」
莫潮生笑了笑,故意說:「這個,看心情吧。」
「淦,你今晚喝水必被嗆——對了,相柳和駁都各自交代了一個地點,他們誰說的是真話?」
莫潮生走過去,替凌一弦撥開帳篷帘子,中午最燦爛的陽光,透過寬大的蕨類葉片,鋪天蓋地地灑了進來。
「實際上,這兩個地點,都是錯的。」莫潮生懶洋洋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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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那天山谷里,明秋驚跟莫潮生的談心起了作用,還是剛剛促使凌一弦做出了重大改變,想要委婉地表達關懷。
總之,這天晚上,凌一弦和明秋驚談戀愛的時候,正好被莫潮生撞見。
瞬間,明秋驚臉上已經揚起防禦性微笑。
而凌一弦也擼起袖子,隨時準備跟莫潮生第數不清次地大幹一場。
結果,莫潮生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用一塊臉部肌肉,竭盡平生演技地表達出「你們真是太年輕」的意思,就轉身走人了!
明秋驚:「……」
凌一弦:「……」
仿佛一拳掄在了空氣上,真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凌一弦有點懷疑人生:「莫潮生今天是不是沒吃藥?」
明秋驚倒很快適應了他的這番改變,笑著拉起凌一弦的手,把她重新環住:
「嗯,我想……莫先生可能只是突然想通了吧。」
「也是。」凌一弦對著莫潮生的背影喃喃自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一個孫砸輩兒的,他管得著嗎?」
——大概是為了把之前的那句話原樣奉還,在說出「他管得著嗎」五個字時,凌一弦還特意念了重音。
「……」
即使隔空,兩人也能清晰地看見:硬了,莫潮生的拳頭當場就硬了。
…………
事後,凌一弦腦袋上被錘出的五個大包,足足過了兩天才好。
在這期間,還發生過江自流驚訝地問凌一弦,她最近看起來怎麼這麼有佛性,腦袋形狀頗為類似釋迦摩尼。
凌一弦:「……」
明秋驚拍拍江自流的肩膀:「說話的本事越學越好了,下次不要說了。」
氣鼓鼓地,凌一弦把自己和莫潮生互毆的細節模糊處理,將對戰過程大致交代了一下。
江自流越聽越覺得費解。
「莫領隊人挺好的啊,怎麼感覺你跟秋驚都和他不太對頭呢?」
「???」
聞言,凌一弦不由得和明秋驚交換了一個眼神。
等等,怎麼這話聽起來,江自流跟莫潮生居然很能搭得上話的樣子,兩人好像蠻合得來的?
不對啊。
莫潮生那個人,你跟他不對頭才是正常情況吧。
凌一弦立刻伸手,好奇地截住江自流的腳步。
「發生了什麼,說來聽聽。」
「你怎麼知道莫潮生人好的,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江自流一頭霧水地揉揉頭髮,倒也不忌分享:「一開始,他有問我一弦你平時都過得怎麼樣。」
「然後呢,你是怎麼回答的?」
江自流莫名其妙:「我能回答什麼,生活上的事,一般都是秋驚你在照顧啊。」
而且,明秋驚一照顧就同時照顧他們兩個。
再加上,江自流和凌一弦都是「湊合湊合就行」那派的,日常對生活水準也不挑剔。他就沒注意過這方面,也回答不出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