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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毒對毒,王對王,針尖對麥芒,寸步也不相讓!
見到凌一弦居然沒有當場倒地,柳項有點驚訝地眨了眨眼。
很快,他就從這帶著幾分熟悉感的輕功身法中反應過來,居然還笑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是美人蠍啊。」
「身為『後山海』,能在我的毒素下支撐這麼久,你可真是不了得呢。」
凌一弦很想告訴柳項,別說在你的毒素下支撐這麼一小會兒。只要給吃給喝,她就算戰到地老天荒都沒問題。不信咱倆比比,誰慫了誰去吃莫潮生做的飯。
但現實情況,並未給凌一弦還口的機會。
因為柳項一邊放出不同的毒素,一邊以快打快,欺身上前。
他下手相當黑,而且絲毫不講情面,完全是那種不留活口的打法。
只是甫一照面,凌一弦便明白過來,難怪莫潮生上次憑六級打五級,還是被柳項給傷在了臉上。
劇毒、氣場和以命換命的打法之下,想要從柳項手裡全身而退,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論毒素的級別和濃度,凌一弦未必比柳項弱。
但論起使用毒素的技巧和種類,柳項一定比凌一弦多。
凌一弦調動毒素,化去柳項的毒氣。在對付每一種毒氣時,她需要付出的心力和頻率都不相同。
此外,柳項的毒氣按不同比例混合在一起,竟然還能疊加出新的效果。
一時之間,凌一弦只覺內外俱是戰場。
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由於分給體內毒素太多關注,凌一弦稍一失手,柳項的撩面刀就此下而上,陰毒的刀風撲面而來。
她當場被柳項給逼得連退數步,直到後背抵在芭蕉葉紮成的青牆上。
「……」
於是柳項笑了笑。
「不過如此。」他評價道。
說話之間,他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手腕流暢地翻轉過來,刀尖徑直朝著凌一弦眼睛筆直落下!
電光火石之間,凌一弦一肘戳爛身後牆壁,以小半個身子塞進牆裡為代價,暫時躲過了這記殺招。
但躲避的同時也是自套桎梏,儘管她以此逃脫了失明的危險,但在下一刻柳項順勢將刀刃下滑,直取凌一弦心口時,她就……
「你知不知道,我忍你很久了。」凌一弦終於開口說話。
相當奇異地,就好像空氣中存在了一堵看不見的牆一樣,柳項的動作一下子僵在原地。
凌一弦拿出能踢進世界盃的氣勢,一個大腳開球,咚地一聲把柳項當場踹翻了一個跟頭:
「像我這麼活潑的姑娘,打架時不讓我說話,直接就把我的怒火條點燃了一半,你知不知道啊!」
——同樣都是玩毒的,凌一弦的花樣比柳項要少,但她的毒素未必比柳項要弱。
那麼,柳項知道要在空氣中放出毒氣,難道凌一弦就不知道嗎。
如果將毒性氣場全開,和柳項維持個平手,那他們之間的這場戰鬥,就可以排除掉一點干擾因素,繼而轉變成最純粹的武學招數比拼。
但凌一弦沒有那麼做。
因為她想偷師。
相柳的九種毒素,實在是當世不可多見的奇觀。因為其他人一旦見過了,基本上就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只有凌一弦,她在見識過相柳產出的不同毒素後,不但可以支撐下來,還可以用自己的毒包裹吞噬掉相柳的毒,消磨去他散播的毒性。
繼而,凌一弦根據自己化去毒素時用到的內力和手法,反推出相柳對於毒素的操作和調遣方式。
這種反推當然還很粗糙。可哪怕只學到了一招半式,她現學現賣地臨時用用,也足夠了。
就像現在,凌一弦模仿出相柳獨特的內力頻率,加強了自己的「麻痹」。
直到被摔出幾米,相柳才重新找回對自己的控制能力。
凌一弦的這記麻痹濃度,要是施放在其他人身上,大概能讓他們下半生都脊椎以下不能自理。但作用於同樣毒抗優秀的相柳,只是讓他遲鈍一會兒而已。
嘖,夠頑強的。
凌一弦在心裡評價了一句,臉上卻洋溢起歡快的笑容。
「打啊,你繼續跟我打啊。」
——教啊,你繼續現場手把手教學啊!
他倆打架的聲勢不小,然而至今卻沒有人來查看,甚至問一聲也沒有。
聯想起之前聽到的異動,相柳很快意識到,這座寨子已經被凌一弦不知用什麼方式控制了。
衝著凌一弦點了兩下,相柳二話不說,當機立斷,轉身破牆就走。
相柳絲毫也不戀戰,這個人像一條溜溜滑的毒蛇那樣,對於局勢的把握,就和他本人的招數那樣果斷狠辣。
只是很可惜,他今天註定是逃不掉的。
芭蕉牆剛被相柳撞破一半,另外的當胸一腳就已經踹到相柳心口。
隨手把破爛不堪的剩下半幅牆壁撕開,莫潮生帶著大仇得報的快意微笑,用自己鐵塔般堅實的軀體,堵住了相柳前進的方向。
「喲,好久不見啊哥們兒。」
相柳定定地看了一小會兒,才從那張平庸又囂張的陌生面孔里,看出某種熟悉的底色。
「……莫潮生。」
莫潮生爽快地應了一聲:「誒,你爺爺我在呢。」
兩三個月前剛跟相柳打過一場,對他的武力範圍非常了解。莫潮生站在相柳的氣場之外,隔空扔了幾個包裹給凌一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