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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倆一左一右地攪和了一通腦子,除非這毒蛛是刑天再世。不然誰挨上這倆祖宗這兩下,都只有一個死。
隨著首領那龐大的、花紋艷麗的、連蛛絲都比其他刺面蛛粗上一些的身軀轟然倒地,突襲城區的五隻毒蛛終於盡數氣絕。
凌一弦和明秋驚對視一眼,幽幽嘆了口氣:
「你隨身能用的兵刃,除了暗器,真就只有借我的這把匕首嗎?」
明秋驚想起某樁節目組傳言,嘆氣時的無奈絲毫不弱於凌一弦。
「我是主修敏捷的武者……算了,不提這個。」
「但就算是江自流那樣的武者,也不會隨身帶著四百多斤的武器到處跑啊。」
兩人面面相覷一會兒,凌一弦輕咳一聲,指了指明秋驚腿上的蛛絲:
「這個還是處理掉吧,我看看……啊,幸好你穿了褲子,蛛絲大部分都沾在褲腳了,這樣你把它脫了就好。」
「……」
面對凌一弦鬼斧神工的語言藝術,明秋驚只能露出一個滄桑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凌一弦並未察覺明秋驚此時複雜的心境。
思索片刻,她躍躍欲試地看向那個之前冷不丁跑出來的錄像觀眾,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你要是擔心沒有其他褲子更換的話,不如我幫你借一條?」
先前作死的錄像觀眾:「!!!」
忽然感覺兩條毛腿被小風吹得涼颼颼!
明秋驚:「……」
不了,大夏天的,他倒也不是很想穿別人的褲子。
咳嗽一聲,明秋驚一手拉住凌一弦,一手則直接捂住了自己大半張臉,含蓄地說:「也不用這麼不見外。」
凌一弦疑惑:「那你……」
「我把褲腿割掉。」明秋驚飛快地回答。
「哦。」
眼看著不能藉機像個壓寨頭目一樣,去獰笑著撕掉那個主動作死傢伙的褲子,凌一弦只好蔫蔫地答應了一聲。
明秋驚:「……」
為什麼你好像很遺憾的樣子。
從地上撿起短匕用手帕擦淨,明秋驚唰唰割下了自己兩條褲腿。
他一抬頭,發現不遠處那個圍觀群眾雖然已經縮回牆壁大洞之內,但此人賊心不死,居然還舉著手機在那裡拍。
頓時,明秋驚臉上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和藹可親的、如果江自流在場,一定會感到十分熟悉的微笑。
明秋驚左右看看,挑了個攝像頭死角站定,這才溫柔地沖此人招了招手:「你過來。」
圍觀群眾遲疑地放下了手機。
明秋驚又招招手:「來啊。」
圍觀群眾磨磨蹭蹭,很不情願地走了過來。
大概是嗅到了空氣中的危機氣息,對方先發制人,開口就是一頂高帽子:
「明導師,你是我在《武妝101》節目裡最喜歡的導師,因為太崇拜你了,剛才實在沒忍住,對不起啊!」
搖頭笑了一笑,明秋驚語氣十分和緩:「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用這麼緊張。今天這事鬧得挺險,咱們換個聯繫方式吧。」
圍觀群眾頓時雙眼一亮:「對對對,明導師,咱們這就叫那個……不打不相識!」
明秋驚靜靜地看著他,但笑不語。
「明導師,那咱們加個好友吧!」
「嗯,倒這也好。不過我常用的那支手機剛才借給江自流了,你還是給我個電話號吧。」
在過去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這位圍觀群眾已經跟大生大死擦肩而過,還差點被某個純血哪吒脫掉褲子。
在一連串的突發事態後,人們往往會放鬆戒備。
所以,面對明秋驚和氣又體貼的表現,圍觀群眾不假思索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機號。
明秋驚記下號碼,又溫柔地囑咐他:
「雖然異獸已經剿滅,但這兒還是挺危險的。往北直走六百米,有個回市內的公交站,你先坐車回家吧。要是不用上班的話,這兩天在家多休息休息。」
「哎,好嘞,都照您交代的辦!」圍觀群眾重重一點頭,由衷地讚美道,「明導師,您可真是個大好人!」
目送著圍觀群眾喜氣洋洋地跑開,凌一弦驚異地掃視過明秋驚渾身上下。
她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明秋驚連天天早晨漱口,用得都是觀世音的玉淨瓶水。
「哇哦。」凌一弦說。
明秋驚沒有對凌一弦調侃的語氣進行回擊。
他蹲在地上,一寸一寸地還原著刺面蛛的活動軌跡,頭也不抬地問了聲「怎麼了?」
凌一弦高高地揚起一條眉毛:「我還以為你要把他叫到邊兒上,套他個麻袋解解恨。」
即使明秋驚沒有抬頭,凌一弦也能聽出他此時的啞然失笑之意。
明秋驚耐心又溫和地說:「武者不能對普通人動手,動手就違反紀律了。考武者證時專門有一項,就是關於武力安全方面的知識——基本都是選擇題,回頭我給你拿幾套模擬卷,你考前刷上一遍,拿證沒問題的。」
凌一弦:「……」
聽到這個答案,凌一弦的眉毛,又高高地揚起了另外一條。
她不可思議地說:「你居然還跟他要了聯繫方式!」
「嗯。」明秋驚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畢竟他妨礙公務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武者安全法,按道理應接受相關安全教育,同時處以三千元以下,七日以上的行政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