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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在家庭環境的潛移默化之下,明秋驚應該會喜歡那種文靜優雅、中規中矩、知書達理的小姑娘。」
腦洞如黑洞、前天還跟江自流比頭槌,腦袋被江自流砸出三個大包的凌一弦:「……」
美人蠍似笑非笑地問道:「真的嗎,你確定?」
精衛握緊雙拳,以自己全部的思維邏輯,勾勒出了一個跟美人蠍沒有半分相似的形象。
「就像是廚子回家都不喜歡做飯一樣,明秋驚在外彬彬有禮,談戀愛時卻未必會是這樣。他大概會更喜歡溫柔體貼、從不出格、比他還會照顧人的類型吧。」
早在談戀愛之前,就依次給兩位隊友套過女裝的凌一弦:「……」
凌一弦:謝謝你,精衛,我的戀愛導師。
你可真會瞎幾把指揮。
美人蠍冷笑一聲,口吻篤定:「不管你私下裡做過什麼分析,但既然我已經是他的隊友,那被明秋驚喜歡的人,當然就只會是我的樣子。」
精衛眉頭微微上飄,覺得美人蠍自信得有些過了頭。
不等他對這個結論做出評價,美人蠍就已經先一步按住精衛的胳膊。
她唇角微勾,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仿佛厄運將至,已經深入精衛靈魂的淺笑。
美人蠍說道:「你聽我分析得對不對——我覺得,明秋驚一定很喜歡心地善良的女孩子。」
「配合我吧,精衛,作為本次任務的搭檔。」
說罷,不等精衛反應過來,美人蠍就已經對著門口的方向舉起一隻手,臉上表情一秒切換成凌一弦的檔位:「秋驚,自流,這裡!」
「誒,一弦?」兩個男生大步流星地朝他們這桌走來,「你也在啊。」
明秋驚的注意力,第一時間就放到了精衛身上。
他那兩道探尋的目光,讓精衛不動聲色地用舌尖抵住了上牙膛。
這一刻,面對熟悉的「凌一弦」、明秋驚和江自流組合,精衛再次回想起了女廁所門口被人大叫「變態」,當場扭送的恐懼。
精衛:「……」
他現在易容的這張臉,由於貼合原本的骨型輪廓,因而還能看出一兩分精衛本相的影子。
幾個月前的一面之緣,應該不會有人看得出來吧。精衛在心中暗忖道。
明秋驚客氣地問:「一弦,這位是……?」
凌一弦,或者說,美人蠍,她拋給了精衛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口中笑道:「是我表哥,我之前跟你們提到過。」
不知為何,被美人蠍眼風掃過的精衛,下意識便覺得頭皮一麻。
然後,他聽見美人蠍用一種非常小聲,但其實瞞不過這桌任何一個人的音調說道:
「就是那個天生弱智、雙腿肌無力、語言中樞系統發育不良,同時還是戀物癖的表哥啊。」
精衛:「……」
憂愁地嘆了口氣,美人蠍大義凜然地說:
「我舅媽他們說,表哥最近身體狀況一直不好,醫生說,就是這幾年了,讓表哥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吧。唉,我就想著帶表哥來a市和周邊玩一玩,起碼不會再有遺憾。」
精衛:「…………」
這一刻,他終於理解了,美人蠍那句「明秋驚一定喜歡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是什麼意思。
最讓他震驚的是,明秋驚居然還真吃美人蠍這一套淺薄直白的手段。
只見明秋驚雙眼裡儘是動容之意,輕聲嘆道:「唉,一弦,你心地真好,真善良。」
精衛無語凝噎,幾乎想要把明秋驚倒吊起來,晃出他腦殼裡的所有積水。
兄弟,小白花都是多少年前的審美了,你是個土鱉嗎?!
怪不得明秋驚沒有子承父業,而是選擇來當武者。
就這個智力水平和審美情趣,讓他修個燈管都夠嗆吧。
大概是精衛的表情過於外露,在桌子底下,美人蠍狠狠地踹了他一腳,讓他好好上戲。
精衛:「……」
在經過心中一番艱難的權衡與掙扎以後,精衛眼中漸漸浮現出幾縷猙獰的血絲。
下一秒鐘,他貌若痴呆地吐出了一截舌頭。
——吐舌頭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要是讓精衛表演個流口水,那是萬萬不能的!
流口水是另外的價格!
凌一弦:「……」
明秋驚:「……」
不錯,當真敬業。
明秋驚握起拳頭,虛掩在嘴邊輕咳一聲:
「你表哥是不是不會使筷子?一弦你好好吃飯吧,我去給表哥拿個勺子餵他。」
精衛:「……」
這,這倒不必……
江自流緊隨其後,展現出不弱於明秋驚的紳士風度。
「一弦你是女生,處理一些問題到底不太方便。你表哥要是水喝多了的話,我帶他去男廁所好了。」
一邊說著,江自流一邊順便朝桌子下看了一眼。
「誒,你表哥出門沒坐輪椅嗎?」
美人蠍停頓一下,訕笑道:「他輪椅還在託運,沒帶過來……剛才是我把他抱過來的。」
「哦哦哦。」江自流恍然大悟,「沒事,我以前做過醫院義工,你表哥要是有特殊情況,我也能抱他過去,一定幫你把人照顧得妥妥帖帖的。」
精衛:「!!!」
如果精神體可以突破腦殼,成為某種獨立的存在,那麼,現場所有人一定能看到精衛伸出爾康手,大叫不——要——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