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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白銀蟻卵都是雌蟻卵,這種生物的生命短暫,在孵化後壽命只有十天上下。
幾萬隻白銀蟻的數目雖然聽起來不少,但若想達成聲勢如此浩大的全面坍塌,怎麼可能……
等等,她知道了。
凌一弦咬緊牙根,緩緩吐出一個名字:「柳項……不,相柳。」
既然凌一弦三人可以提前進入五級賽場踩點,相柳自然也可以。
他只需要在考試開始前,派人分批分次,利用隧道的通風縫隙,將那些偷渡過來的白銀蟻卵轉移到通山工程的內部。
同時,他也肯定在雌蟻卵中夾帶了幾枚雄蟻卵。
白銀蟻卵細小輕薄,很難察覺。大量蟻卵的走私比較費事,但要只是幾枚或幾十枚小小的雄蟻卵的話,捏在飯糰子裡都不會引起注意。
白銀蟻剛一孵化,就可以開始進食。一天以後,雌蟻雄蟻就能進行交配。
這種異獸的產卵速度遠非自然界普通螞蟻可比,只要食物足夠,蟻后一天可以產下三千枚左右的卵……而在種群擴大到兩萬上下後,蟻群就會默認立出第二個蟻后。
所以說,那天相柳出現在五級武者的賽場,根本不是去考試的。
他是去檢查自己布置下的白銀蟻,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這場群體積分賽時長共計十天。哪怕第一天時白銀蟻群發展得還不成熟,相柳也有足夠的的時間,等待它們壯大到自己需要的地步。
凌一弦知道,武者局必然事先做過關於玉門的排查。
但相柳只要算好時間,就能巧妙地和武者局的檢查擦肩而過——比如說,檢查人員肯定不會卸了通風口,沿著通氣設施,用縮骨功一路逆行到山體內部的錨杆支撐結構落出,排查那裡有沒有安放著白銀蟻卵,對不對?
而在白銀蟻族群還未壯大的時候,它的效用也沒有那麼明顯。
凌一弦甚至懷疑,豐沮玉門有一些控制白銀蟻的藥物或手段,只要塗在某些地方,就可以讓白銀蟻避開這個方向,以免白銀蟻提前將它們作為食物吞吃。
直到比賽那一天,相柳親臨隧道,感覺事態發展很令自己滿意,終於選擇出手——不管是擦去藥物也好、抹除手段也好、或者是親自打通了某些節點也好——總之,他把事態往惡化的方向輕輕一推。
於是,災難便當頭降臨。
這是凌一弦根據已知信息草草還原的過程。
它在細節上其實有很多謬誤,但大體走向卻差不離。
不知不覺間,凌一弦的牙根已經被她咬得嘎吱作響。
眼看她掀起被子又要往地上跳,莫潮生眼疾手快,第二次把她摁住。
「又要幹什麼去?」
「相柳!」凌一弦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要上報給武者局!」
「給我繼續呆著。」皺起眉頭,莫潮生這回費了點事,用兩根手指把凌一弦戳回病床里,「我知道那是相柳,我已經跟他們說過了。」
「……啊?」
莫潮生點了點臉上那道新鮮刻骨的傷痕:「實際上,我半路碰上這傢伙,還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把他放跑了。」
說到這裡,莫潮生臉色沉得能簡直能滴出水來,表情也帶著股說不出的難看。
在理論上,他已經是六級武者,而相柳還是五級武者,他的紙面實力是比相柳強的。
問題是……相柳已經快晉六級了不說,而且本身也是帶毒的。
相柳的氣場,同樣是毒攻流。和凌一弦不同的是,凌一弦的鴆毒氣場稀薄外放,範圍廣大;而相柳的毒場凝結成團,只散落在周身的近戰範圍里。
他的氣場更凝聚,也更精純。
莫潮生能跟凌一弦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不代表他因此培養出了對毒素的抗性。
不管是凌一弦還是相柳,無論這倆人誰往他傷口裡或者黏膜上滋一滴血,莫潮生都得當場玩完。
於是狹路相逢間,到底還是被相柳給跑了。
「……啊?」
凌一弦又呆呆地應了一聲。
她感覺莫潮生的話簡直令自己聽不懂了:什麼叫他已經給武者局說過了,另外,莫潮生居然還認識相柳的嗎?
「怎麼,你很奇怪嗎?」莫潮生淡淡地瞥了凌一弦一眼,「相柳,他可是跟我同批培養出來的凶獸啊。」
第105章 你的母親,是個勇敢、溫……
凌一弦驚愕地發現,哪怕自己已經從武者局內部閱讀了許多資料,但她對豐沮玉門這些年發展歷史的了解,仍然比不過莫潮生。
「那當然了。」莫潮生隨意接口,「這都是內部人士才了解的細情,需要大量的一線調查才能搜集到。你看過的資料,有些或許還是我提供給武者局的呢。」
凌一弦:「……」
這,她還真沒想過!
據莫潮生所說,至今為止,豐沮玉門大規模發展成員的行動,前後一共有四次。
第一批成員,和凌一弦的父母同輩,像是她的母親鴆、父親狌狌,乃至於玉門分派下去,鎮守g市的朱厭……甚至連腎虛好色的鹿蜀,都是在那段時間被授予碎片的。
第一次嘗試時,玉門的技術還未完全成熟,因為那一批發展對象不但存活率慘烈得驚人,而且多半還留下了一些後遺症。
這種症狀體現在武者身上,就是他們的武藝無法做到渾然一體,還會留下一到兩三個易破的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