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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衛下意識拉遠了自己跟美人蠍的距離。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哦?你說的這個最安全的地方,不會是九泉之下吧。」
美人蠍故作驚訝地張大眼睛,用一種無辜卻誘人的語氣說道:「怎麼可能。」
她說:「我們回去那家鎮上的酒店,你仍然點一瓶酒喝。喝完以後,你裝作發酒瘋的樣子,和我對打,讓我掛彩……根據武者治安條例,武者飲酒後傷人,判處兩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掛著惡劣的、嘲諷的、玩弄獵物的微笑,美人蠍沖精衛挑了挑眉。
「你說,武者監獄是不是對你來說最安全的地方?」
精衛:「……」
天曉得,在聽到這個建議的時候,精衛腦海里蹦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那40個小時的強制學習時間沒白判,美人蠍現在對於安全法規居然學得挺好。
第二個念頭則是:別說,萬一哪天自己在玉門裡捅了簍子,真的可以考慮去武者監獄暫避鋒芒。
至於他第三個升起的念頭,才輪到「拐彎抹角地放嘲諷,美人蠍這股陰陽怪氣的勁兒,還真是從來沒變過。」
「多謝你的好意,美人蠍。」精衛冷冷地說道,「不過還不必,搞砸了一個任務而已,我還沒有走投無路到那種地步。」
把此行的任務地圖在掌心揉成一團,精衛大步流星地往回程的方向走去。
「我沒指望過你會幫我,美人蠍。」精衛低聲對美人蠍說道,「但至少,你別用你的尾鉤在背後蟄我。咱們至少還有一次合作任務,希望你還記得這個。」
鑑於美人蠍的扭曲性格,精衛沒有把警告說得太透徹。
但他想,美人蠍至少能明白,不久之後刺殺凌一弦的任務,可是由美人蠍主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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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嘛,我就回來了。」凌一弦姿態舒展地伸了個懶腰,「如果美人蠍不拆台的話,精衛應該能找出個好理由,儘量少背一點鍋吧。」
在她的對面,江自流和明秋驚坐在同一張沙發的兩端。
這兩人手裡各自捧著一捧爆米花,一邊津津有味地聽著凌一弦的任務複述,一邊富有節奏的咔嚓咔嚓。
故事講完,凌一弦也伸出魔爪,快准狠地往爆米花桶里抓了一把。
江自流提問:「如果你坑一下精衛的話,下次任務刺殺『凌一弦』的時候,他不就會給美人蠍添上許多麻煩嗎?」
沒等凌一弦回答這個問題,明秋驚就先截過了話頭:
「最好不要,保持現在這樣就好。在下次任務里,精衛是個不定變量,我們不需要他主動給美人蠍添麻煩,我們只需要讓他的行為更可控。」
對給不給精衛穿小鞋這件事,凌一弦原本的態度還有點搖擺不定。
但現在聽了明秋驚的分析,她也覺得保持如今這個狀態就很好。
「算了,不說這個。」凌一弦揮手,像是憑空抹掉了和豐沮玉門相關的話題,「明天我們就上台了,秋驚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聽凌一弦提起此事,明秋驚就萬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隱隱無奈的神情、半死不活的語氣,居然和精衛有了幾分相似。
明秋驚不像是在回答凌一弦的問題,倒更像是在鼓勵他自己:「我可以的,沒問題。」
凌一弦和江自流這兩個損友,當即很缺德地笑出聲來。
凌一弦誘惑明秋驚:「你要是好好跟我比一場,我就臨時換角,讓自流來當白娘子好不好?」
原本還在笑,突然被背刺的江自流:「???」
明秋驚的神色更無奈了:「那還是算了吧。」
就在數日之前,三人組最後一次探望過青砂虎後,明秋驚應凌一弦之約,和她進行了一次比斗。
這場武鬥的結果沒有任何懸念,一萬點積分被凌一弦當場收於囊中。
只是,凌一弦心中還存在著少許遺憾之意。
因為,明秋驚並未使出自己的全部功夫。
——不像是真刀真槍的比試,對手刀鋒臨頭也可以自行收力,點到為止。打暗器如同棋盤落子,落子無悔,有去無回。
在這種前提之下,明秋驚當然不可能對凌一弦用出龍鬚針、唐花、暴雨梨花針這種殺傷性極大的暗器。
投下金錢鏢認輸以後,明秋驚也告訴凌一弦,不止是對她和江自流,就是對待敵人,他也不會用出自己的全部功夫。
唯有在接到命令,圍殺危險人物或者有害異獸時,明秋驚才會完全展露所長,放手一搏。
凌一弦若有所思地看著明秋驚:「其實,暗器流武者最適合的工作是暗殺吧。」
如果以現代兵種舉例,暗器流武者其實並不適合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其他武者一對一地比斗。
他們最適合的位置,就像是編隊裡的狙擊手:長期潛伏,驟然出手,然後一擊必殺。
明秋驚微笑著說:「正是因為如此,家師才會把這門功夫傳承給我啊。」
暗器之能,流傳下的是十足的殺人之術。
所以,承接這門功夫的弟子,才要常懷一顆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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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是《武妝101》進行第四次公演的日子。
由於凌一弦如今的身份是特別選手,所以不必參與抽籤,出場順序直接被安排在第一位,也算是給後面的姑娘們熱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