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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呢,你們還聊過別的沒有?」
「聊過啊。」江自流肯定而驕傲地說,「我教他怎麼談戀愛。」
「……」
「……」
一句話,江自流讓凌一弦和明秋驚為之無語十八次。
凌一弦大為震驚,大跌眼鏡。
明秋驚不敢置信,當場重複了一遍:「你,教莫領隊怎麼談戀愛。」
「對啊。」江自流理所當然地看了回去,「還有,建議莫領隊談戀愛的事,不是你干出來的嗎,幹嘛這麼吃驚的樣子。」
「……」
明秋驚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就那樣坐在原地,眼神好像已經失去了靈魂。
居然還有這事,凌一弦都沒聽說過。
要是在平時,她肯定會拽著明秋驚,問問他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但此時此刻,凌一弦就只是呆呆地瞻仰著江自流,每個眼神都是具象化的不可思議:
「不,等等——我就是不能理解,你怎麼能教莫潮生談戀愛啊!」
江自流皺眉反問:「我為什麼不能?都旁觀你們倆談了那麼久了,至少我理論過關吧。」
「……」
這一刻,明秋驚和凌一弦的心緒異常同步。兩個人同時在心中吶喊:就你的理論,過關個毛線!過關個毛線啊!
受到朋友質疑的江自流,不太高興地走掉了。
凌一弦和明秋驚對著他的背影,心中的震撼之情猶如錢塘江潮,沸騰而起,並且久久不能平息。
過了良久良久,凌一弦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來。
「完了。」她絕望地說道,「我看,莫潮生這輩子要跟老紅一人一狗,直到生命盡頭了。」
「也不要這麼悲觀,也許不會呢。」明秋驚安慰凌一弦。
他說:「我跟老紅已經很熟悉了,所以我確定,像它這麼聰明體貼、善解人意的狗狗,一定能找到一位皮毛豐美、志趣相投的另一半的。」
「……所以呢?」凌一弦顫抖著問。
明秋驚拍拍她的手背:「所以,沒準是兩狗一人,直到盡頭呢。」
「……」
凌一弦想要說點什麼,她覺得自己一定得為莫潮生說點什麼。
但張開嘴巴,她又覺得明秋驚說得很對。
明秋驚遞給凌一弦一道溫柔的眼神。
他用目光無聲詢問:有沒有覺得,這樣聽起來就沒那麼淒涼了?
凌一弦:「……」
不。她覺得這樣的話,聽起來簡直更淒涼了好吧!
第115章 「大舅哥,一弦叫你回……
為了等待交接隊伍,凌一弦他們先是原地駐紮了幾天。
直到將相柳、駁、以及山寨里綁走的幾個玉門成員交託到對方手上以後,莫潮生帶領的這支小隊才繼續前進。
在玉門成員的交接上,還發生了一個小小插曲。
對方的記錄員,本來是拎來一個玉門嫌疑人,就對著筆記打一個勾。
直到被拎來的嫌疑人變成了相柳,記錄員對著相柳十分抽象的外表,硬是花了五分鐘也沒能確定他的身份。
事後,那隻小隊的隊長,曾經委婉地和莫潮生表達過意見。
他說:「深山老林里,莫隊長能把拖拉機開進來也夠不容易了。」
莫潮生的思維完全是直線思維,聽不懂這麼迴環的表達。他愣了一下:「拖拉機,什麼拖拉機?」
對面的隊長也愣了一下:「沒用拖拉機反覆壓過五六七八遍的話,你是你怎麼把一大活人搞成那樣的?」
「……」
總而言之,他們小隊由莫潮生帶著,在交接隊伍敬佩而震撼的目送中,毅然開拔。
…………
這一去,差不多又花了三個月時間。
期間,他們在莫潮生的帶領下,連續端了好幾個玉門的留空寨子,也抓住了不少玉門成員,只是再沒有網住相柳那樣的大魚。
值得一提的是,也是在這段時間裡,在越打聯盟鬱鬱蔥蔥、多雨又清朗的山林里,凌一弦度過了她的十八歲生日,成為了法定意義上的成年人。
這也是她有生以來過得最熱鬧的一個生日,朋友們在身邊、可靠的隊友在身邊、撫養人在身邊、心心相印的戀人也在身邊。
沒有蠟燭,大家就為凌一弦打亮了小隊攜帶的所有手電筒。
凌一弦作勢鼓起腮來吹氣,手電筒漸次地被大夥關掉。到了後來,只有天上的星河無盡地閃爍著,宛如此夜裡只為了她而點明的燭火。
深山老林里雖然沒地方買東西,但大家都送了凌一弦一件禮物,基本都是壓縮餅乾、肉脯、花茶包什麼的。
只有兩個人送她的禮物最特殊。
一個是莫潮生。
他跟凌一弦說,聽說人家成年的時候,都要送一塊表當做長大的儀式。
不過現在荒山野嶺的,也沒地方給她買表,他想了想,就取同音字,送她根飛鏢吧。
雖然莫潮生信誓旦旦,表示這根飛鏢是他把自己鏢囊翻個底朝天后,選出的最中看的一枚,但凌一弦看著上面層疊的擦痕,還是很難相信他。
凌一弦:「……」
不知怎地,她竟慶幸起如今沒處買表來了。
不然,以她對於莫潮生多年的了解,如果現在正在外面,莫潮生有一半機率會因為嫌麻煩,取個同義詞,給凌一弦送只電子鐘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