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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江蓮再次揚起的手刀,心魔隨即換了一張路人甲的臉。拍電視劇活不過三集,吃盒飯都沒雞腿的那種。
江蓮繞著胸前的發梢玩,「你想知道?」
心魔點頭。
江蓮的手放到唇上,開始思索細節:「就是......」
她其實到捅完都沒想起自己是誰,但她聽見江字,就聯想到了劍仙。
再結合前面的片言隻語,她想起了熟悉的他。
關於他的記憶,是誰都不可能從她腦子裡奪走的。就算她什麼都不記得,就算她走火入魔,就算她成為一個孤魂野鬼。
她也會問問打西邊來的過路客:「你見沒見過一個人?」
你要是看見她,告訴她一聲,她找的人姓江,在西邊等她。
最好再給她溫上一壺花酒,她一定會接著的。
要是你能再給她一把劍,那就最好不過了。
等她喝完酒,舞完劍,你不用問她去哪裡,也不用送她。
只需要找個有月亮的夜晚,對著月舉起杯盞。不論天涯有多遠,你都會看見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的西邊有歸西的含義,其實江蓮心裡清楚初代劍仙已經死了,但內心不想承認而已
至於為什麼有轉世還說他死了,後面寫
第69章 ·
「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該死。」
心魔:我知道什麼了我知道!
可惜心魔來不及吐槽,因為江蓮又一記手刀,心魔化為一縷青煙。
心魔已死, 可江蓮還是沒出去,只是心魔卻提醒了她,一個長安怎麼會出現三個長相相似的人呢?
有些人, 也可能不是人,觸及到她的逆鱗了。
二分之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江蓮依舊沒找到出去的辦法。
難不成心魔說得是真的?想離開的辦法只有一個?
江蓮心煩,一會往清泉里丟一個石子,已記不清丟了多少。石子一進泉里就消失, 連個水花都打不出來。
一個聲音叫住她:「姑娘在找人?」
江蓮聞聲回頭, 男人穿著蓑衣,頭戴斗笠, 露出來的半張臉也被面紗蓋著。
這麼短的時間心魔就學會梅開二度了??
江蓮警惕地盯著他垂下的斗笠尖, 他再次開口:「姑娘為何非得知曉我的樣貌呢?」
不是心魔,他身上沒有討厭的感覺。
「你眼睛都不曾露出來,怎知道我在看你?」江蓮愈加好奇, 除去心魔, 究竟什麼人,能闖入她的神識里。
「用心看到的,姑娘的視線太熱烈。」
江蓮伸手去扯他的面紗,他後退半步:「為何非要找呢?」
「我想向他證明我的劍道。」
「你在說謊。如果真是這樣, 那麼你已經做到了。」
她是劍仙, 她隨口編造的陣都被古書記載, 她胡亂揮出的劍招被世人追捧模仿。
她當然做到了,早就做到了。
她思考好一會兒, 淡淡吐出兩個字:「報恩。」
「你又在說謊。一場禍因他而起,他只是在禍里救了你,恰好相抵,何來的恩呢?」
江蓮深吸口氣:「你到底是誰?」
男人笑笑,「無名之輩,不足掛齒。姑娘還是先想想,為何要找呢?」
江蓮繃著臉:「我喜歡他。」
男人搖頭:「姑娘只是覺得他與其他人不同罷了,沒有機會去接近他。倘若姑娘接近他之後發現,他與其他人,與這世間的凡夫俗子、魑魅魍魎並無不同,姑娘又該怎麼辦呢?」
江蓮向來自詡通透,可被他說得,好像什麼都不值一提,包括她的通透,實則是糊塗。
他像個大徹大悟,死而後生之人,仿佛一團纏死的線團,只要他想,便都能解開。
仔細考慮考慮他的話,不無道理。
「姑娘怎麼知道,他從西邊而來呢?其實姑娘心裡,早就有答案了。」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知道他在笑。
她只是不願承認她不喜歡的結果。
「我沒耐心。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無名之輩,不足掛齒。」
江蓮在他回答時迅速扯了他的面紗,摘下他的斗笠,然後呆在原地。
那是一張模糊的臉,什麼都看不清。
可卻帶給她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
她伸出手,手徑直從男人的身體之間穿過。
他身上的衣服布料化為碎片,一片一片隨風飄散。江蓮急忙去抓紛飛的布料,布料一挨到她的手就化為虛有。
她什麼都抓不到。
她許久沒體驗過這樣的難受了,世間萬物都隨她的意,反而在她的神識里,她想留的東西留不住。
她像個心愛的玩具被摔碎的孩子,手足無措。
她還不如玩具被摔碎的孩子,因為她不能跟孩子一樣,坐到地上哇哇大哭。只需要撒兩聲嬌,父母就會再給買一個新的。
她心愛的玩具沒有替代品,再也找不回來了。
當已經醉酒的人突然清醒,當窮極一生的人突然悟道。
不過大夢一場。
男人說:「姑娘莫哭。夢醒了,你也該回家了。」
江蓮猛地抬頭:「你能留下來嗎?能不要走嗎?求你......」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他都說夢醒了,她怎麼還在夢裡呢?
如夢囈般:「我還能再見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