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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苦大仇深,替天行道。他只覺得今日當真運氣好,煙火放完就放燈,正好能讓她看看長安美景。
美景應當同美人賞,才不算浪費。
「煙火放完就該放燈了,你不點幾根煙花棒?」沈年像變戲法似的,展開手,裡面放著一把煙花棒。
「你叫得還挺文藝,這不就大呲啦花嗎。」江蓮拿起幾根,另一隻手伸出根手指,揮一揮,煙花棒便盡數點燃了。
她的戲法可比沈年的戲法神奇得多,點燃自己的還不夠,接著把沈年手裡餘下的也一起點燃。
「大呲啦花是哪裡的叫法?」
「不知道,反正我印象里這玩意就叫大呲啦花。」
手裡的光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天邊紛飛的孔明燈。一盞一盞升起,暖光照耀著整個長空黑夜。
江蓮想,凡人就是麻煩。要是她不喜歡夜晚,她就用劍光把整個天都點明。
沈年同她一起望著燈,「人們都說,把心愿寫在燈上,若燈飛得高,就能實現,能讓神仙看見。你要不要也去放一盞?」
江.反詐大師.蓮:「鑑定為假,再高也飛不上天宮。」
沈年問:「那得多高才能飛上去呢?」
「你想知道?」江蓮抓著他手腕,小法術她還是能用的,「姑奶奶今天心情好,帶你上去看看。」
披風迎著風雜亂無章地飄,忽上忽下。借著燈光,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個人影穿梭在上升的燈群里。
一小孩拿著糖葫蘆,趕忙扯母親衣袖。手裡拿著的糖葫蘆都黏到衣袖上去了還全然不顧:「娘,我看到天外飛仙了!」
「淨瞎說。」母親提著菜籃,「神仙能讓你看見?讓你看到的能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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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雁塔的塔尖上,白衣女仙的醉意已被風吹得差不多散了。她手裡顛著靈石,像那天在劍仙殿餵魚時顛的魚食兒一樣往下撒。
「沈公子,這裡往下看,可比你那館子二樓看得清楚。」
不止長街,整個長安都盡收眼底。
如此一來,互不相欠。
沈年玩著摺扇,並無欣賞的意思:「若再站高些,豈不是整個天下都能看見?」
「你胃口還挺大。」他不看,江蓮也不勸他看,只提醒道:「以後可就沒機會嘍。」
「何妨?我從不想站得高,也不想看得遠。人外總有人,天外總有天,看不完的。」沈年的眼睛有意無意地游離在江蓮身上,「今天看了,若好看,以後還想看。倒不如打根本上絕了心思,往後沒有念想。」
話雖這麼講,他倒是沒忘看那一襲飄蕩的白衣。
心思不在景上,都在人上。
「你在人間過過年嗎?」
江蓮搖搖頭,「沒有。」
沈年含笑轉了一圈扇子: 「沒過過年,怎麼知道那賣柿子的大娘要錢過年呢?」
問得廢話。又不是有錢人家穿著厚實衣裳的公子哥,有閒情雅致去泛舟遊玩。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守著大冬天的河畔迎著冷風吆喝,手都被凍的僵紅。
不過他想聽這樣的答案,江蓮便偏不隨他的意: 「單純想買柿子罷。女人嘛,看到新鮮東西總想買。」
沈年會意不再追問,半倚在磚瓦上,微微眯起眼睛,此時頗有幾分閒散王爺的勁兒,「江姑娘,最後問你個問題。」
「所愛隔山海,怎麼辦?」
江蓮抱著雙臂,微微抬起下巴,「平了山,踏了海。」
沈年補充:「要是死了呢?」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她說話時,吐著幾口白色哈氣,「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百年,千年,萬年,總能等到的。」
寂靜的夜裡只剩風聲。
風繼續吹著,沈年隔了一會才幽幽地:「長安的年氣兒可足了,在這裡過個年吧。」
「夜晚有月亮嗎?」
「有。」
江蓮仰起頭,「那就過吧。」
作者有話要說:
單箭頭一位,裡邊兒請
第67章 ·
皇宮裡, 池離言站在石桌上,滿臉寫著:你不要過來啊。
生無可戀世界再見莫過於此。
這皇后今日不知著了什麼魔,好說歹說非要把池離言攬入男寵隊列。
這玩意是陽間該有的身份嗎!陰間都沒有!
礙於身份懸殊, 在皇城多多少少要守人間的規矩,他還不敢拿劍相指,只得好言相勸:「您不要想不開啊, 您覺得我哪好,我改還不行麼。」
皇后用衣袖掩著嘴輕笑, 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看著他:「就是想得開才打算讓你留下,難道道長不想要金銀珠寶,榮華富貴?本宮可以給你世上最貴的劍, 讓萬劍宗成為皇家欽點的宗門。」
頗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意思, 這都幾個時辰了,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 總結:想讓他當贅婿。
頻道都串了啊!這裡是女頻啊!達咩達咩, 禁止恩那個砒。
大城市套路深,他想回農村。起碼農村里不玩花的。
誠然池離言窮,確實買不起世上最貴的劍, 但他已經有一把世上最好的劍了。
江蓮給的對他來說都是最好的。
就算軟飯硬吃, 他也吃江蓮的去。那又是抱金磚又是扔法寶的,不比榮華富貴香?
「池某是個修士,何德何能享清福?一生所求不過與蒼生同苦,與天下共難。皇后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