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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眨了眨眼睛,「劍有什麼不對嗎?」
秦驚蟄沒說話。
男人帶著疤痕的手指按下中間的徽章,然後往旁邊旋了旋。
眨眼間,這徽章竟然凹陷進去了。徽章凹陷後,像觸發了什麼機關,有東西從凹槽側方彈了出來。
新月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漸漸在加速。
黑髮白膚的女孩兒張了張嘴,半晌後才發出聲音,「老師……你怎麼知道這是殘缺的密令?」
「在軍.情處,像這種需要拼合的密令其實並不罕見。」秦驚蟄回答說。
並不需要新月多問,他把後面的也說了,「這把佩劍的前主人是羿政上將,羿政上將生前為嵐迪陛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賜予榮輝劍。在上將病逝後,王宮將佩劍收回,後面伴隨著軍功,它來到了我的手上。」
「老師你能不能破譯出裡面的……」新月的話頓住,只因為她看見秦驚蟄將那枚殘缺的密令從勳章的凹槽處拿了出來。
密令是黑金色的,面上有金色的紋路,看起來相當大氣,也看起來相當的……熟悉。
新月不由坐直了一些,「老師,你把它拿到跟前讓我看看。」
秦驚蟄調了放大模式。
這下新月看清楚了。
沒看錯,確實是她熟悉的。
她曾經也擁有過這麼一塊殘缺的密令。
她在流亡星的黑市里,有一個自稱是前王嵐迪陛下的侍女工蜂,曾給過她一塊小小的密令。
密令有五塊。
現在她有手上一塊,老師那裡一塊。
「像這種軍情處專用的密令,沒有集齊全部碎片,是破譯不了裡面的信息。」秦驚蟄解釋。
新月點頭。
她並不是很失落,這東西要是最後能破譯出來,當然錦上添花。但要是始終沒辦法湊齊碎片,也沒關係。
「滴滴滴——」聲音不大,但奈何房間裡太安靜了。
這聲音一響,頓時顯得有些突兀。
「抱歉殿下,我忘了關鬧鐘。」沈君臨低聲開口。
低聲壓得很低,聽起來帶了絲沙啞。
他跟新月是面對面的坐著,而秦驚蟄的光屏是朝著新月這邊。
如果沈君臨不開口說話,秦驚蟄並不知道新月房間裡還有別人在。
白髮金眼的雄蜂目光微動,「你那邊多少點了?」
「額……」新月看了看牆壁上的虛擬掛鍾,「十一點。」
讓新月驚訝的是,她這個不苟言笑的老師居然又問,「晚上?」
新月點頭。
這話問完,房間裡陷入沉默,氣氛忽然間變得有些奇怪。
要是平時,新月很大概率察覺不到,但今晚不同。
不久前還被科普過紀事官,現在新月對某方面的敏銳度,可不是尋常時候能比。
所以在這種沉默中,她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息。
新月:「……」
現在當事人就是尷尬。
相當尷尬!
這種尷尬感讓她沒辦法再繼續跟秦驚蟄談命令的事。
「老師,我明天再找你。」
「對於你來說,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要玩得太開。」
新月與秦驚蟄幾乎同時開口。
新月一愣,然後『轟』的一下,整張臉就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
她皮膚本來就白,現在這紅暈一起,像白玉上映了朝霞,既鮮艷又抓人眼球。
不要玩得太開。
要玩得太開。
玩得太開。
開開開……
新月被震得頭暈腦脹,只覺得對方的話變成了魔咒,吸溜地鑽進她腦中不斷盤旋。
「晚安。」
偏生光屏那邊的男人似乎沒看見她的窘迫,正常道晚安。
之後氣氛再次陷入了尷尬。
新月還沒回過神來。而秦驚蟄出於蜂族的禮儀,得等待某位王女殿下先切斷通訊。
結果造成了兩方僵持。
「咳咳。」沈君臨輕咳了聲。
新月立馬回神,「嗯,老師也晚安。」
說完就掛,從始至終眼神就沒跟秦驚蟄的對上。
新月呼出一口氣,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燙。
她剛想找藉口把沈君臨給打發回去,就看見對面沙發上的紫眸雄蜂起身。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至於星際聯賽的事情,我明天整理一份詳細資料給您。」沈君臨聲音溫和。
他像是完全沒看見方才那讓新月尷尬得幾乎窒息的一幕。
「哦好,去吧。」新月把人送出門。
門關上後,新月站在門口好一會兒,才感覺臉上的熱度完全消下去。
這一冷靜下來,新月覺得有些奇怪。
「沈君臨那傢伙怎麼把鬧鐘調在晚上……」
而新月這一句自言自語,註定不會有任何回復。
天幕黑沉得嚇人,在這個本應該休息的時間點,一號星的天空一角,卻迎來了一場種族博弈。
數不清的殲擊艦從浮島基地內飛出,它們如同披著黑衣的幽靈隊伍,在夜幕之下飛竄。
浮島上的龐大基地燈火通明,所有的空方炮.台啟動,鋼鐵地面緩緩打開,一架又一架的巨型機甲從下升起。
機甲大小不一,有高百米,也有十來米的,只不過這些機甲背後都有一面盾牌似的鋼翼。